就是那林泰来不是被阻挡在南岸,不能过江了么?”
老总管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杨巡抚就答道:“本院挡的了他一时,却挡不住一世。”
孙总管又问道:“那抚台认为,吾辈应当如何?”
杨巡抚叹道:“想当年,我们西商是三分扬州有其二;而再看如今,三分还能有其一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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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此以往,只怕在扬州就没有立足之地了,所以我们西商必须要精诚团结、齐心协力啊。”
能坐在这里的,都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杨巡抚的意思。
简单说就是,依附于杨巡抚,共同发大财。
这也不是不行,杨巡抚是同乡,家里也是经商的,天然的自己人。同时杨巡抚又是手握实权的封疆大吏,在江北地面上,没有人能比杨巡抚更大。
围绕权力进行运营,那肯定是最快的发财方式了,但该谈还是要谈。
孙总管先表态道:“我们西人背井离乡,远赴数千里之外的扬州,素来无依无靠。
不想今日能看到乡人巡抚江北,当真不容易,也许正是我辈的大机缘。”
杨巡抚笑道:“不要说本院没有诚意,今日便送给伱们一份见面礼。”
随后就有随从领着两人进了会客厅,众西商看去,都认识这两人。
一个是郑之彦郑员外,另一个是汪庆汪员外,但都是徽商那边的。
但几位西商都不明白,老乡巡抚喊了两个徽商过来作甚。
杨巡抚指着汪员外,对西商们说:“我想,他可能会与你们有些合作。”
汪员外深吸了一口气,“在座都是主营盐业的,各做各的就好,没有必要合作。”
杨巡抚淡淡的对汪员外说:“你勾结林泰来,只怕扬州城各商帮都容不下你了。
你的唯一出路,就是将盐引拿出来,与各家合作。
如果你不信,先问问你们徽帮领袖郑之彦,看他是不是也赞同本院?”
郑之彦默不作声,表示默认了杨巡抚的安排。
汪员外心如刀割,感觉正处于四十多年人生最难受的时刻。
其他人冷眼旁观,巡抚要给大家分利益,有什么理由不接受?谁会嫌弃自己业务扩大?
而且也不是“师出无名”,勾结林泰来就是最好用的借口,杨巡抚已经捏造出了这个理由。
谁让你汪员外和林泰来不清不楚的?
汪员外终究还是不舍得把大部分产业利益白送给人,挣扎着说:
“其一,在下并没有勾结林泰来;其二,产业如何经营,也不敢劳驾抚台来说话。”
杨巡抚傲然道:“至少在江北这片地面上,本院可以说一不二,没有人比我说话更大声!”
“轰!”
杨巡抚话音未落,忽然从察院大门方向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到底有多响亮,至少比杨巡抚说话嗓音更大声。
厅内众人齐齐错愕不已,一时间不知大门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杨巡抚身为封疆大吏,养气功夫还是很到位的,此刻坐在太师椅上安稳如山,等着亲兵来禀报情况。
察院发生的事情,肯定会第一时间来禀报他这个巡抚的。
但左等右等,过了一小会儿,还是不见有人来禀报,这就让杨巡抚产生了微微疑惑。
虽然大门和这个会客厅间隔了两进庭院,但报信也不至于如此缓慢吧?
难道看守大门的官军变傻了或者集体倒毙了?不知道向里面禀报情况?
正想着让左右随从前往大门查看情况时,忽然又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
然后就看到一批陌生官军出现在院门口,又大摇大摆、无礼之极的走到会客厅外。
这些陌生官军探头探脑的,向厅里面查看了一番后,忽然为首的小头目发出了疯狂尖叫声:“啊啊啊!首功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