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来随口答道:“不折腾怎么刷存在感?怎么显得我勇于任事?怎么将我和一大群庸官区别开来?
至于以后的好坏,那跟我又有什么.啊不,至于成败利钝,非我所能睹也!”
王象蒙又疑惑的说:“我还是不能理解,你为何要提议恢复考成法?这不是没事找骂么?”
林泰来眼皮也不抬的说:“你要是能理解,就不会做了十年官,结果官职还没我大了!
如果不是你能力不够,何至于还要我以身入局,亲自来吏部主持大局啊。”
王象蒙:“.”
万历八年的进士,迄今正好十年,当到了文选司员外郎,这混的很差吗?
虽然带廷杖九年大圆满御史成就是小姑丈帮忙刷出来的,调任吏部文选司也是小姑丈帮忙的
到了次日,林泰来又要继续在三个衙署之间来回晃悠,兼职太多就是这样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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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翰林院状元厅里,林泰来长吁短叹,此时结束了庶吉士早课的董其昌和周应秋联袂而至。
看到林泰来似乎心情不大好,董其昌便问道:
“这又是怎么了?不就是在今天早课上,田学士没让你发表训话么?何至于郁闷不乐?”
林泰来答道:“并不是这个原因,主要是想到,两日后不得不去吏部考功司正式上任,就感到心烦意乱啊。”
董其昌、周应秋和同在状元厅办公的朱国祚、唐文献齐齐无语,听你林泰来这语气,还以为派你去甘肃或者贵州当知县呢!
林泰来絮絮叨叨的对董其昌抱怨说:“现在形势不太好,因为我上任后部议就能正常召开了,而召开部议后就要拟定新吏部尚书候选人了。
但吏部尚书人选条件十分严苛,够资格的人就那么几个,偏生没有我的人。
那你说我现在去考功司上任,到底有个什么意义?眼睁睁看着别人上位么?”
董其昌:“.”
天已经里聊死,真几把没法往下聊了!
擅长开解人的周应秋劝道:“人贵在知足,实在不行,九元兄就退而求其次,挑个吏部左侍郎也好。”
林泰来叹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两位前辈朱国祚和唐文献面面相觑,这帮万历十七年的新人以为他们是坐在文渊阁里谈论人事工作吗?
林泰来抬头看了看外面日头,又道:“又该去吏、礼二部看看了,每日顶风冒雨奔波于宦途,朝臣里就没有比我更辛苦的人了。
每每想到烈日当空的夏季酷暑即将到来,这心里就提前感到了难受啊。”
众人:“.”
你林泰来至于么!翰林院和吏部之间,就隔着兵部和宗人府而已;吏部和礼部之间,就隔着户部而已!
唯有周应秋贴心的建议说:“这种奔波辛劳,也不是没法子解决。”
林泰来很好奇的问道:“有何良策,速速道来。”
周应秋却开始讲了一个旧事:“昔年世宗皇帝西苑仁寿宫潜修时,文武大臣十数人入直西苑无逸殿,辅赞玄修。
有吏部天官李默也在其列,吏部大印亦被李默随身携带。
但李默入直西苑,常常十天半月也难得回吏部,后来实在没办法,吏部只能将公务送到西苑。”
然后又道:“有此旧例,九元兄是否可以端坐翰林院状元厅,让别部把公务送到这里来处置?”
林泰来瞬间心动,但又摇头道:“这可使不得!我林泰来何德何能,可以开府视事?”
周应秋诚恳的对林泰来说:“天热了,保重身体为重!”
林泰来:“.”
幸亏即将到来的是夏天,而不是三九隆冬。
不过林泰来还是为难的说:“礼部主客司还好,但吏部考功司里都不是自己人,如果我不去亲自坐镇,就无法放心。”
周应秋坚决的说:“不换想法就换人!”
“正合我意。”林泰来回应道,“那就先换人再说吧。”
董其昌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对林泰来提醒说:“别这么自大,状元厅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礼部也就罢了,那吏部考功司里的事务,只怕不便于让外人知晓吧?”
嗯?林泰来环顾四周,差点忘了,状元厅除了自己还有两个前科状元。
朱国祚和唐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