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一天早有预料,却一直想要逃避。安格斯再怎么样都是罪有应得,可母亲和妹妹必定会被牵连,那阿克图尔斯就不能不置之不理。
奥古斯都比阿克图尔斯自己想清楚的更早,即使他们一剑把父亲刺杀,革命呼声高涨的克哈也不会停下反叛的步伐。
“换台。”阿克图尔斯放下了自己的空空如也的酒杯,拿过酒瓶刚想为自己续上一杯,却发现一只光泽的手正放在自己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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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斯议长的舰队已经抵达了尤摩杨轨道星港。”身着居家常服,系着围裙带着头巾的朱琳安娜·巴斯德在阿克图尔斯未曾察觉的时候走了进来——即使已经生育了一个孩子,体态轻盈的朱琳安娜依旧能够像猫一样行走。
母亲凯瑟琳一直希望阿克图尔斯能够与朱琳安娜重燃爱情之火。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朱琳安娜仍然深爱着那个自己托付所有的男人,可阿克图尔斯早已经对爱情的游戏感到厌倦。
“他哪里来的那么多船?”阿克图尔斯皱着眉毛,他对安格斯怀有的复杂情感以及他内心的尊严使得他在提及这个男人的时候总是生起抵触的情绪。
阿克图尔斯现在仍然不愿意加入克哈革命军的主要原因,就是他始终不认可安格斯的革命,这不仅仅是一个谁对谁错的问题。十年前阿克图尔斯为了反抗父亲离开家,对革命深恶痛绝,事到如今就是为了面子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看法。
“据说联邦舰队走的太急,抛下了八艘无法跃迁的战列巡洋舰,几艘战舰的生命维持系统遭到了破坏,上面的联邦舰长向革命军求助,所以龙德斯泰因上校亲自带人用快艇登上了战舰。”
“嗯......战舰上的士兵怎么处置?那些舰长是可以留用的。”阿克图尔斯问:“如果他们没有拆除战列巡洋舰的信号追踪装置,那尤摩杨护国军与泰伦联邦就要有一战了。到时候,我们得想办法让尤摩杨全力应战——”
“民选议会不会允许你插手的。”朱琳安娜在阿克图尔斯的身旁坐下,摇了摇头说。
“议会中的议员都是各个行政区最具智慧的长者,一些议员甚至是一百年前的执行官和自治领领主,依旧使用着维生舱维持生命,时刻注视着民选议会通过的每一个决议。”
“那么,安格斯至少算是一个长者。”阿克图尔斯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盯着朱琳安娜窈窕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的情欲,仿佛朱琳安娜的背后正站着那些白发苍苍的尤摩杨议员。
“克哈在尤摩杨有两千五百万人,相当于尤摩杨人口的百分之一,按照尤摩杨星系的律法,克哈人理应拥有一个自己的席位。”
“你情愿让克哈人成为尤摩杨的一个民族?”朱琳安娜眨了眨迷人的眼睛,但阿克图尔斯丝毫不为所动。
“为什么不呢?”阿克图尔斯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朱琳安娜说:“我们付出多少就该得到多少权利,克哈为尤摩杨人的利益一头撞在泰伦联邦的舰队之上。如果你看到克哈的惨状,就会知道我们为此牺牲了什么。”
“演武之野是一片美丽的草原,坐落着全克哈最迷人的湖泊,那里的水是天蓝色的,在夜间,成群结队的、银色的灯笼鱼让那里看起来就像是倒置的星海。但那里现在一片草地枯黄,核弹掀起的灰尘在河面上附着着厚厚的一层,现在只有微生物还活着了。”阿克图尔斯说:“斯蒂尔灵的枫叶林埋葬着我的许多祖先,现在那儿就只剩下根千万根空空如也的树干了。”
“留下来的人都死了,无论是爱国者还是叛徒。蒙斯克家族的象征,那些徘徊于正在死去的森林之中的斯蒂尔灵的狼过不了多久就会因核辐射而变成怪物。”他这么说着,声音却依旧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