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众人马上好奇看了过去。
那被孙思邈救回来的“死人”开口道:“诸位好汉无需如此看,鄙人胡萼卿,不过一区区商贾而已。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听闻诸位需要些黄白之物,意远赴东瀛,这才开口一试。”
听到这话,众人才第一次开始正视这“死而复生”的老者。
听到众人这离经叛道的对话,能保持理智尚且不易,何况能如此迅速反应过来,而且还能正中要害得开口。
这种时代,竟然还有这种神人?
李修远作为主事者,第一个开口道:“你姓胡,那是胡雪岩的胡?”
老者此刻已经缓过劲来,一袭寿衣拄着自己龙头拐杖站起身骨似傲梅般挺立道:“正是家中祖父。”
李修远微微颔首道:“那就不奇怪了!天下商贾有这般胆色的恐怕也就那位的子孙了。”
胡雪岩的名字也是传奇!
论及商贾之道,此人作为大清时期的红顶商人,声名最盛时专门为左宗棠筹办军饷和军火。而且
协助左宗棠在福州开办“福州船政局”,成立中国史上第一家新式造船厂。
就在船厂刚刚动工不久,时逢西北事起,朝廷突然下令左宗棠调任陕甘总督。左宗棠赴任之前,一面向朝廷推荐江西巡府沈葆桢任船政大臣,一面又竭力推荐胡雪岩协助料理船政的一切具体事务。
印象中,这造船厂后来建成,也是生产了大清第一艘下水的轮船。
不过这位日薄西山之时次子胡缄三卖掉了胡庆余堂的“招牌股”,送子孙到了国外读书。
当今大清,如果不出意外,有这般胆识和能力的也就只有这一家姓胡的了。
李修远也不担心这位有什么问题,能恰巧出现在众人落脚之地,足见棋局还是对自己有相当的关照。既然如此,那自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胡老应当是去西洋留过学?”
老先生喘了口气,横刀阔马得坐在自己棺材上道:“不瞒诸位,鄙人年轻时留学时去得就是东瀛!”
“那胡老对东瀛怎么看?”
老先生没有思量就凝眸道:“始惊次羡终狂!狼子野心,若朝廷再不重视,必酿成大祸也!”
“前些日子,两国还未宣战之际,老朽收到了一位东瀛好友的书信。其中言语,那些东瀛倭奴的军官在居酒屋中聚会,生活物资极度匮乏。”
“竟然以梅子蘸着白糖,兑水过三次的清酒喝到天亮。”
“拔刀霍霍啊!”
李修远不由叹服,棋局选的人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收起轻视之心,不由再次问道:“那依照老先生看,我等刚刚的计划如何?”
这次老先生却是迟疑了下,这才有些疑惑得问道:“请恕老朽冒昧,此地乃绩溪县城,属歙州?。距离京城足足一千五百公里之遥!”
“我整个大清铁路不过四百三十六公里,也并不覆盖此地。”
“若走洋车,怕是行不过百里就会撂在山野。”
“若走马车,没有月旬光景也到不了京城。几位想要刺杀慈禧,如何能在两日之内完成?”
众人心知,这其实也算是剧情土着的考验,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还是落到了一眉道人身上。
一眉道人含笑一礼,拿出一叠白纸稍稍撕巴了下,一顶轿子出现在场中。那白纸随手撕扯而成的轿子,而且只是个迷你的手工艺制品。
可一眉道人这么吹了口气的功夫,道门清气一激,落地之时已经化作了一方红木官轿。
紧接着,却看一眉道人道袍舞动信手一招,从大地中马上钻出来四个金甲巨人。
这位胡萼卿惊骇之际,却发现那轿门之中传来一股恐怖吸力。
他气虚血弱,根本招不住,顿时嗖得下被吸入轿中。
马上的,那四个金甲神人就抬着官轿猛然踏空而起。
胡萼卿只感觉轿身一轻,整个人都仿佛上了云端,耳边都不断传来狂风呼啸之声。
他接受过此界最先进的西方教育,对于华夏历来所言的神鬼志异也是自小听到大的。属于两者皆信,两者皆是不信的状态。
可今晚上这么从死而生得走了一遭,此刻又经历这般奇闻轶事,当真是心情如过山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