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好奇:“妙儿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是我娘爹。”邢明妙重新在竹心身边坐下,拿了一封信出来,“我知道我不该说的,但他到底是我亲爹,我不能不管他。”

想到来之前查到的问题,的确牵涉到了大梁氏的丈夫邢钧,说起来还是崔琰最先查到的,不敢查才交给梁沐祈的。

这一年半过去,太子想要铲除福王党,肯定会想尽办法削弱小五的势力,攀扯到邢钧也不奇怪。

竹心接过邢明妙的信封,里面是两张罪状,条理清晰的陈列了邢钧参与的案件,在其中发挥的作用。

邢钧到底不贪财,毕竟有定国公府这个姻亲,但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在名上跌了一跤,比较下来,掺和进宁王谋反的事中,反倒是没那么严重,还有回环的余地。

放下状纸,竹心抬头看她:“插手院试,说小真的不算小,宁王的案子,他还能辩驳遭人欺骗,识人不清,粗心大意,可这是科举,多少寒门子弟,耕读之家,唯一的希望,而且你爹自己也是寒门出身。”

“竹心!我求你,求你了!”邢明妙忽然跪下来,紧紧抓住竹心的手,“我早就见过表哥,他明明答应我会给爹爹机会的,我真的不知道他还插手了荆州的院试。”

竹心拉不起她,便看向崔琰:“叫妙儿起来吧,宁王的事,顶多革职流放,加上你岳母的关系在,妙儿和梁家的情分,邢钧等了五年八年,迟早能回京,只是他牵涉进科举舞弊,实在没人能救,最好的结果,大概就是流放儋州,永不录用。”

邢明妙瘫坐在地上,狠狠捶了下地面,最后靠在崔琰怀里大哭起来。

两个孩子似乎收到了惊吓,隐隐有要哭的意思,竹心摆摆手:“带他们进去吧。”

奶娘们赶紧抱着孩子进屋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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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半个时辰过去,邢明妙才红着眼眶抬头:“姐姐怪我,哥哥也怪我,娘肯定也会怪我,甚至那个庶出都在为爹爹走动,只有我没有帮到爹爹。”

竹心微微皱眉:“他们怪你?有什么资格怪你?他们想要怎么样?”

崔琰实在心疼妻子,抬头道:“要我们通融也并非难事,以梁将军的功绩,想必到时候也无人敢置喙,只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少,把柄拿在太子妃手里,福王是他们最大的对手,定国公府又没有破绽,到时候肯定会从邢家下手。

若是送走岳父,他还有活路,但凡留他在京城,哪怕什么官职都不给,骨子里清高的岳父又岂能承受这种流言蜚语?邢明姝也好,大舅子也好,他们不是不懂,只是想为自己谋划而已,岳母明白,所以她什么都没说。”

哭声渐小,邢明妙并非什么都不懂:“都是大姐,说到底她想救的还是她的儿子们!程二那狗东西,要不是姐姐嫁给他,以他的本事还能活到今天!爹娘从小偏心大哥大姐,我都知道,我也知道我不该来,可我没有办法,只有我能救爹。”

“要留在京城?”竹心问。

“嗯,我就要证明我自己,我比姐姐厉害!”邢明妙站起来,“到时候父亲真的受不住,再送他走就是了。”

竹心看向崔琰,见他摇头,只能应下:“行,我给福王殿下写一封信,看在他的面子上,戚先生定会保住邢大人,只是能不能按住太子妃,就看你们邢家的本事了。”

邢明妙怔住,好半天才问:“福,福王殿下吗?”

转瞬间,她忽然想起了竹心和自己说过的话,顿时面红耳赤,羞愧不已,不敢看竹心的眼睛。

“带妙儿去休息吧,明日再走。”

太阳稍许有些西沉,竹心觉得冷,便进屋去。

不一会儿,谢韵过来,看竹心还在打络子,问她:“你答应妙儿了?”

“嗯,走的是福王那边的路子,不会叫定国公府为难。”竹心没有抬头,忽然想到邢明妙边哭边说的话,抬头问道,“你嫁给河西郡王,可有怨言?”

谢韵静默几瞬,淡然回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至少我比般般要好些,我们俩都比不上大姐姐,更不需要姑母那样委曲求全,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