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储的事,朕要跟你说道说道,你从哪里听见朕废长立幼了?实在是长哥不成器,为了避太子位竟然跳到水池子里去了,你要是不信,去问孙承宗好了,是他不依不饶,差点逼死了朕的儿子。"

袁可立道:"此事臣亦有所耳闻,恕罪直言,孙承宗是内阁首辅,维护祖宗法度是他应尽之责,陛下更不该弃长立幼。陛下难道是忘了当年福王争储的往事吗?臣当年为陛下鸣不平,现在自然为皇长子鸣不平。"

常洛一听这话,眉毛就拧起来了,恼着脸说道:"礼卿,这就是你不讲道理了,牛不吃草,能一辈子强摁住头吗?"

袁可立面无惧色,再次拱手道:“陛下,太子关乎国本,岂能轻易舍长取幼?皇长子尚年轻,只要陛下善加教导磨砺,定能成就大器。”

碰到袁可立这种油盐不进的倔老头,常洛也是无可奈何。

"孙先生,我也没法说服你,但册立日期己定,断无更改余地,有很多事等着你做,你就不要揪着这件事不放了,你也是六十多的人了,省省力气吧。"

"你相信我好了,知子莫如父,五哥儿比长哥儿更适合做太子。你如果不信,我可以传长哥儿过来,当着你的面对质,究竟是他不愿当太子,还是我不让他当太子?"

袁可立想起朱由检说的话,一屁股坐了下去,气鼓鼓说道:"陛下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储位关系国本,却定得如此仓促草率,甚为不妥。"

"立嫡立长是祖制,太子之位轮到谁就谁,不想当也得当。陛下竟然问皇长子想不想当太子,这是能问的事吗?孙承宗糊涂,陛下说问他居然愿意不愿意!"

绕过来绕过去又绕到原点了,辩论一辈子也辩不出个所以然的,常洛词穷了,语带哀求地说道:"你能不能别说这件事了?"

袁可立愤然道:"臣忝为辅臣,没法在储位之事上装聋作哑,陛下这事做得贻害无穷。"

常洛不再搭腔了,袁可立又闷头喝了两杯酒,悻悻然告退。

泰昌四年六月十九日,卢象昇奉命到了京师,他先到吏部去报到,吏部侍郎侯恂告诉他:

"不是吏部征调你,是陛下钦点你和孙伯雅一起教皇五子读书,陛下有旨,明日一早文华门外等候召见,恭喜恭喜!"

卢象昇闻言大吃一惊,问道:"为什么是我?"

侯恂:"我也不知道。"

卢象昇辗转想了半夜都没想明白,这样的美差怎么会落到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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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起了个绝早,天不亮就到了正阳门外。

在内官的引导下,穿过一道道长廊,来到文华门外。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听得一声:"宣卢象昇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