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了,一官恭视南大人官运亨通,阖府安康。"
南居益袖着手没有接礼单,低垂着眼皮说道:"不必讲这些虚礼,你吩咐手底下人消停些我就感激不尽了。"
郑芝龙将礼单夹进了案上一本《春秋衍义》里,用手拍了拍。
南居益从书中抽出礼单,很不耐烦地推了过去。
郑芝龙尴尬地笑了笑,腆着脸问道:"听说朝廷派了人来查一官,却一直没有露面,请老大人指示一二,来的是什么人?"
南居益冷哼一声,“你若行的正坐的端,谁来查都不怕。近来你也太毛躁了些,若真出了事,连本抚也免不得被你牵连进去,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端起茶杯了。
郑芝龙本想再说几句话,却也只得悻悻然起身告退。
两个多月时间里,张献忠指挥八百名锦衣卫将郑芝龙查了个底朝天,严词恫吓之下,没有一个人人敢于向郑芝龙吐露半点消息。
郑芝龙明明知道被一层罩子罩着,却抓摸不着,这使他如坐针毡。
他终于沉不住气了,称又娶了一门妾,要在石井镇老家举办一场流水席,答谢乡里父老和四海朋友。
当日场面热闹非凡,整个南安县的人都来吃席。
郑家老宅里坐满了福建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郑芝龙端着酒杯与众人揖让,"一官招待不周,诸位吃好喝好。"
不经意间,他看到一身华贵的衣裳,一双寒光闪闪的眼睛,禁不住心头一沉,问道:"恕一官眼拙,请问尊驾贵姓?"
那人答道:"免贵姓张。"
听见是浓浓的北省口音,郑芝龙禁不住心中一动,故作轻松问道:“张兄气度不凡,在哪里发财?"
"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