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眼中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直勾勾地盯着郑芝龙,"嘿嘿嘿,我的儿,你这是要造反吗?"

郑芝龙怔了怔,挥手令郑芝彪、郑芝豹出去。

干爹说的果然不错啊,郑芝龙就是头中看不中用的货,张献忠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落,又开始巧言诱骗郑芝龙:

"一官,干爹器重你,才给你升官发财的机会,可是你是怎么回报干爹的?就这样干爹还想保着你,干爹说了,只要郑芝龙到北京认个错,天大的事都烟消云散了。你也不想想,如果我想杀你,你还活得到今天吗?"

郑芝龙想想也是这个理,赶紧见风转舵,忙不迭地向着张献忠作揖打躬,"一官错了,一官愿意改邪归正。"

张献忠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头,"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就对了么,过两天了跟我一同回北京。"

郑芝龙忙满脸谄笑地说道:"全凭张都督做主。”

张献忠爽朗地大笑,扬长而去。

郑芝彪、郑芝虎匆匆进来,“大哥,你怎能如此轻信于他?张献忠奸滑狡诈,杀人如麻,大哥此去京城怕是凶多吉少。”

郑芝龙眉头紧皱,叹气道:“大哥岂不知其中凶险,但有别的办法吗?咱们郑家在海上漂着,说破天也是咱们郑家有求于朝廷。江浙的丝绸、江西的瓷器、福建的茶叶、两京的古玩,还有造船的工匠和木料,咱们郑家哪样缺得了?"

郑芝彪恶狠狠说道:"自古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朝廷终究是容不下咱们郑家的。大哥一旦去了北京就身不由己了,到那时后悔也来不及了。反正咱们有上千条船十几万人,不如索性反了,在浙江、福建大抢一笔,然后跑到吕宋去,杀了朱聿键和那帮猪子猪孙,建号立国!"

郑芝龙将头摇得像拨乱鼓。

郑氏海商集团的确实力强劲,但一旦离开了东南沿海丰富的货源和庞大的市场,就变成了一条死鱼。

这一点,郑芝龙看得透彻的很。

他在骨子里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称王称霸也是为了赚钱。

郑芝龙最后十几年各种匪夷所思的脑残举动,于他而言却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

清军已经占据了整个北方,南明只剩下苟延残喘的份。

郑芝龙依然没想过奋力一搏,竟然还沉迷于让儿子读四书五经走科举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