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离水最近的地方已有草木迫不及待的发出嫩黄的芽叶。
好一派春色!
水泽在旁,燥气尽消。
众人都忙于享用这舒爽的水汽,只有李秋心中烦闷。
许多人心中甚至认为眼前的汪洋异像,是天材地宝出世的征兆,至于旱魃,恐怕在得知这么多高手在此的消息后,吓得溜之乎也了!
午时,清微阁的水佩风裳到水边查看了一下早先在岸边做的记号,确定了一件事:水位不再上涨。
众人已然认定异像就在不久之后,便结束打坐,纷纷站起身来,遥望大泽湖,希望看出异像所生之方位。
奈何足足等待了一个下午,除却来到了更多水鸟之外,并无任何异常。于是纷纷祭出飞行法器,出外巡查。
就连也弄了好似一截铁树的木头样子的法器,虽然貌不起眼,但看到它迎风而涨的变化便知道并不简单。
看到李秋三人并无飞行法器,长春宗一字巾男子更是得意洋洋,大摇大摆的上了铁木法器,然后夸张的挥辉手,就见法器迎风破空而去。
在场的六宗门里,只有李秋三人和佛宗二人。
李秋因为没有飞行法器,百里大泽到底去他不得,却不知酒瘦和尚为何也留在岸边。
酒瘦也不说话,头枕着一截枯木做枕头,一派悠闲雅士,急的去非在旁不停的朝湖里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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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瘦笑骂道:“急个什么?我们佛宗修行最重缘法。该来的迟早要来,莫慌,莫急,莫嗔……哎呀,我刚发现,小道士布置的防御阵法颇为精妙啊。来来来,咱们聊聊阵法一途,也好打发一下这无聊。去非,你还是这样沉不住气,不如去湖里给我捉几条鱼来开荤。”
“三天之前这里还是干涸之地,现在哪里有的鱼来?再说你吃鱼就不怕犯戒么?”去非脚下踢腾几颗石子,满脸的不情愿。
“嘿嘿,师傅他老人家酒肉不忌,我吃鱼又有何不可。师傅只教过不奸淫掳掠,从未教过我不吃荤。”
“可是门规上说…….”
“门规算个屁!”酒瘦一言既出,愣倒四个听众。
“门规言不得杀生,可我佛宗当年诛杀魔族何止千万,于是宗门就说惩恶扬善。门规又说佛门不得动贪念,可我佛宗若是不动贪念,不去四处搜集灵药宝物,哪里来的这千年的传承?门规说天有好生之德,可我佛宗良田千万,役使佃农无数,不然我宗门万千弟子哪里能够有足够的吃食穿用,得以安心的修行?你来告诉我,门规算不算个屁?”酒瘦大声说着,完全不顾去非急切制止他的眼神。
李秋想不到酒瘦和尚对佛宗有如此的评价,真个叫做振聋发聩了。
王锁与子乐也感到有趣,因为作为弟子,他们从来不敢这样品评自己的宗门、师傅。这样的想法都没有过。
去非已经尴尬的无法面对李秋三人了,好像自己的家丑被现于人前,颇为不堪。
倒是李秋没有太多放在心上,站起身来,笑着对酒瘦道:“和尚想吃鱼?却是没有。不过这满天的水鸟若是烤了吃,想来味道是极好的。”
酒瘦懒懒的偏过头来,看看李秋,又看看远处的飞鸟,撇着嘴摇摇头道:“太远,太高,我的法术激发不了那么远。”
李秋笑道:“和尚说笑,我们谁都无法将法术激发那么远。但我不就山,让山来就我如何?”说着掐诀朝水里一扔,只见水中一颗巨大的树木瞬间扎根而起,根生干,干生枝,枝生叶,随着李秋注入法力不断长大,几个呼吸时间长到三十余丈,枝枝桠桠遮蔽了方圆几十丈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