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番话触到了应贞哪根弦,他瞳孔骤缩,呼吸变得沉重急促,死死咬着下唇,试图阻止失控的情绪。
但泪水还是不听话地从眼眶中涌出来,越擦越多,嘴唇被咬破流血,但他毫无察觉,哽咽从喉咙里溢出,几乎让他无法顺畅地呼吸。
姬彻吓了一跳,生怕他撅过去,赶紧给他拍背顺气,“哭出来,别憋着!”
半晌,应贞才总算缓过劲儿来,姬彻的肩头也被他哭湿了一片。
天啊,这只大猫是水做的吗?我这是找回来一个小仆从还是一个小祖宗?
应贞十分不好意思,抽抽噎噎地跟姬彻道歉,“对,对不起,大人,嗝,我只是,嗝,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嗝,以前的事情,嗝······”
“好了好了,不哭了。回去睡吧,想报恩就好好睡觉,好好干活,别再搞这些有的没的,记住了?”姬彻把人拎起来,推到门口。
“嗯。”应贞点点头,又打了一个哭嗝,总算是回去了。
姬彻被这么一闹睡意都去了三分,一闭上眼睛就是刚刚那人呼之欲出的胸肌。
啊啊啊!
我是来这里渡劫闯关的,生死存亡之秋不宜沉迷于男色,罪过罪过。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在心里念了几百遍清心诀,终于是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回到自己屋子的应贞卸下了脸上的无措和羞赧,不到半刻钟就收敛好了所有的情绪,目光中再没有半分怯懦和无助,只有无尽的清冷空寂。
他深知自己不该这样情绪失控的,哪怕是当时,那些事发生的时候,他也没有如此失态过。
他解下身上姬彻的外披,触手处似乎还留着那人的体温。
她跟别人不一样,她有些太好了。
面对姬彻时,他居然少有地不专业了起来,甚至起心动念,一时没忍住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至少,他想她叫他的名字,他真实的名字。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从自己的小包袱里拿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和一根细细的碳条,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写完后将纸卷起来,走到窗边打了声呼哨。
不多时一只圆滚滚的猫头鹰扑棱着飞了下来,呆头呆脑地停在窗边。
应贞把信纸放进猫头鹰脚上绑着的竹筒里,抚了抚它的背。
“去吧,元宵。”
被叫做元宵的胖鸟扑棱着翅膀,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