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蹭着咖啡杯上的水渍,“爸爸妈妈如果在天上看着我,一定会这么想我的,舅妈一家害他们赔了钱,我竟然这么怂,连见舅妈都不敢。”
她搓了搓自己的脸,“我真没用。”
南栖的逃避和难过来自于她恐惧自己发现真相,这意味着她前几个月的逃避是错的,意味着她因为不折不扣的愚蠢,因为对家人死亡的逃避才让舅妈一家逍遥法外这么久。
可这些都是事实。
她也不明白自己矫情个什么劲,自己应该勇敢一点当面和舅妈对质,但想到舅妈之前出现在自己家时总是温温柔柔的告诉她要好好学习,告诉她一定要有出息的事,她又歇了气焰。
时屿认真的告诉她,“你已经很勇敢了。”
南栖点点头,告诉时屿,“我们来都来了,一定要把这件事调查清楚,时屿,谢谢你陪我。”
她掰着手指算着,“之前你陪我去村子里玩,去看冬捕,然后我在国外陪你,这次又轮到你陪我了,算来算去我还是欠你的。”
时屿想勾起嘴角对南栖笑,但失败了,他垂眸,“我们之间没什么欠不欠的。”
“那可不行,这件事情你不也帮了我很大的忙吗?等一切结束后我请你吃大餐。”
南栖习惯了这样,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算是朋友也要有来有往的,就比如她和郑笑笑每次出门吃饭都是你请我一顿,我请你一顿的。
这并不代表她们的关系不好,只不过南栖觉得人和人的相处总不能有一方是吃亏的。
她觉得这种有来有往的相处,对时屿和自己的关系来说也非常适用。
南栖盯着咖啡杯出神,没有注意到时屿眸光里的失落,他的目光总是凉凉的,此刻正打量南栖裸露出来的白皙后颈。
他不懂南栖为什么要和他算得那么清楚,在南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时屿甚至觉得自己和南栖的一个普通朋友一样,可转念一想。
他不就是普通朋友么。
最多再亲近一点,南栖因为担心他的身体,担心他出事所以搬来了楼上,和他同在一个屋檐下,可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