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耳热时,女方父亲借着酒劲对徐小舅道:“我们家虽然是村里的,比不上城里人,但家里就这一个闺女,也是从小宠着长大,选人家时也是给她千挑万选的才选了你家,她有四个哥哥呢,她嫁过去了,你家可不许欺负她,我们也不是那等卖女儿的人家,嫁妆我是给她准备的村里独一份的织布机,是她在家里时用惯了的,带过去她也能平时得闲了织织布,补贴一下家用。”
“亲家,这…这怎么好意思”,徐小舅又惊又喜。
一台新的织布机得八两左右,就算是用旧了的,那也是能赚钱的大件,在村里来说的确是独一份了。
张平安这才想起来,江南织布工艺远胜北方,很多州府的织造署生产的丝绸布匹都是只供宫廷的,精湛的技艺闻名全国。
江南地区很多普通人家的女儿也会织布,不过多数都是粗棉布和苎布?,织好之后拿去布庄售卖或者染色之后给自家做衣裳都是极方便的。
鄂州府本地棉麻产量低,百姓也不怎么种植这些,因此在老家时周边没什么女眷会织布,到江南了倒是长见识了。
未出阁时,娘家就是女子的底气,因为这一茬,徐小舅对这门婚事的态度明显比刚才在王家时更重视。
本来预计吃完饭就走的,硬是唠嗑唠到了下半晌,最后走的时候,田家人还摘了一篓子枇杷,让众人回去分一分。
一直把众人送到了村口。
回去时金宝爹明显对这两门婚事有了很大的改观,对张老二道:“原先想在城里说,现在看来说个农村媳妇儿其实也不错嘛!”
刘大郎点点头:“我也觉着还不错,最近我们家老大也在托人相看着呢!”
众人边走边聊,回到城里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徐小舅又给了媒婆二两谢媒钱,加半篓子枇杷,感谢今日陪着跑了这一趟。
媒婆也不客气,收下后道:“还有二两啊!”
“知道,知道”,徐小舅略带讨好地应道。
女眷们已经做好了晚饭,五丫六丫帮忙把枇杷拿过去洗干净,装了一筲箕,一人分了一把,吃起来还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