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萧应雪,即便是大笑的时候,淑妃娘娘也不会露出太多贝齿,依旧优雅端庄,犹如空谷幽兰,水面浮雪,仿佛不沾染半点世家红尘。
让人无法想象,那双干净纤弱的手,曾经推动着别人的背,暗中递上刀,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害了多少人。
霍含英笑了好一会儿,才道:“只可惜,秦大人的一腔柔情,是注定要被辜负了。而你就算杀了我,又能如何呢?”
“你以为我为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手伸进兰汀别业?你以为我为何能够说服胥沉?你以为我霍家交好许鸣游、染指宣理司——这些皇帝都不知道吗?”
秦铄的目光蓦然凛冽。
她轻轻道:“秦大人,你也不蠢吧?不如动一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到底是为什么。”
“你要为崔昀笙打抱不平,只冲着我来,可完全不够呢。”
“你还得看看那站出来作证她娘是蛮族蛊女的崔家人,你还得看看那离间了她和皇帝的季迟年……最重要的是,你还得看看,那个许诺替你好好照顾崔昀笙,最后却把她当作靶子,任凭这一切发展,好把世家连根拔起的人!”
“我们的好陛下——”
“住口!”秦铄陡然打断了她。
另一旁的狱卒已经双腿发软了。
原本以为这位娘娘温柔可欺,所以才会沦落至此,可是听到她嘴里这些话,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复杂。
也不知道听见这么多的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间牢狱。
“令尊如今已经辞官告罪,自陈愧对皇恩,养出一个不忠不孝的忤逆之女。”秦铄道,“看起来,倒是比娘娘更识时务。”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霍含英的脸色还是一白。
她紧紧闭上嘴,不肯说话。
成王败寇,是她棋差半招,没有看清楚温礼晏每一步的故意引诱,胥沉轻易相从,她心里有一丝疑惑但还是没有深究,才会被耍得团团转。
最可恨的就是崔昀笙,那般好命,这样折腾竟然还能生下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