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没能留下只言片语

沈聿淮缓缓松开她,他们的目光对在一起,阮初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片死寂。

她浑身的毛孔在那一刻瞬间收缩。

沈聿淮双目无神,连气息都是颤抖的。

阮初反应过来之后,只好牵起他的手拽着他进门。

沈聿淮坐在沙发上,她去给他接水。

阮初接完水,回头看了一眼。

沈聿淮轻轻靠在沙发上,整个人隐在阴影里。

从见到他开始,直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

可阮初却感觉,沈聿淮浑身的火焰都被浇灭了,现在仿佛只剩了灰烬。

阮初走过去把水杯放在茶几上,玻璃杯碰撞茶几的声音甚至会拨动沈聿淮紧绷的心弦。

沈聿淮抱着阮初的腰,嚎啕大哭。

能让沈聿淮变成这样一个状态的,一定不是一般的事。

阮初一只手轻轻抚上沈聿淮的脖颈处,一只手轻轻拍打着沈聿淮的后背。

待沈聿淮稍稍平静下来,阮初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沈聿淮许久不说话,声音干涩沙哑。

他将脸埋进掌心里,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咬着牙将那个惨痛的事实告诉阮初。

阮初忽然感觉耳鸣了一声,眼泪瞬间就落下来了,她缓缓蹲在地上,泪眼婆娑,极力地分辨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昨天还在她面前做鬼脸的那个鲜活的人,怎么会过了一个晚上,就阴阳相隔了?

沈聿淮那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说一个字都在倒吸气。

他说,方子铭出事了。

方子铭这两天要去海城出差,今天早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他的车和一辆前四后八的货车在快到机场的那段路上相撞。

那辆货车上装满了钢管,车祸发生时,一根钢管从前挡风玻璃穿过来,穿透了他的身体。

阮初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她接受不了方子铭的惨死。

生前那样爱自由的男孩,却在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时,被一个钢管禁锢在驾驶室里。

明明昨天从她这离开时,方子铭还是那么鲜活的一个人,他还说,他表姐从欧洲带回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