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苍亦初站在他旁边,能看出这位先生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读书人向来穷苦。
小诗殃跑了几次就不跑了,红着脸问:“我给你一个馒头,能认识几个字?”
他知道自己聪明,光是用听的,就能背下来他近日教的所有文章,但是他不认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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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等他长大一点,就可以去城里给人打工,干些体力活。
但是他至少要学会辨认[卖身契]三个字,不能在上面按手印。
听说,在卖身契上按了手印的人,会被卖到妖怪桌上,被妖怪吃掉。
“你叫什么名字?”
私塾先生问。
“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疯子’‘喂’‘诶’‘那谁’,还有‘臭要饭的’‘那小孩’‘啧啧啧’……”
一堆带着语气的拟声词。
私塾先生接受了他一个馒头的交易,虽然小诗殃全身上下没一块干净的,但那只白面馒头,用四方纸包裹着,没有一点灰尘。
小诗殃给先生讲了自己的担忧,于是最先学会的三个字,就是——“卖身契”。
第二天,先生还是提议:“我给你取个名字吧?这样你就不用叫‘喂’了。”
诗殃蹲在地上,用树枝刮着面前的泥土,端端正正照着私塾先生的笔画,写了‘卖身契’三个字,又用脚踢掉。
“我听老头说,取名的话要取贱名才好。”他虽然没有直面回答,但能听出多少带着点希冀。
私塾先生笑了笑,抬头望向远处的山。
苍亦初负手而立,不自觉琢磨“诗殃”算是什么贱名?
“我觉得有一个名字很适合你。”
“什么?”
私塾先生接过诗殃手中的小木棍,弯腰在地上写了三个字。
一字一念:
“苍”
“亦”
“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