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数年的‘飞升’即将结束。
先生也会真正破茧羽化,去往更广阔的地方。
这原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郑清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意味着先生真的要走了。而且很大概率,是一去不回的那种走。
某种意义上,这种离开与死亡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以后大家提及祂的时候,会说,噢,那是巫师世界第一位超越古老者的存在——就像后人缅怀先辈那样,津津乐道着祂的逸闻趣事,感慨着祂的伟大,将祂曾经存在的意义化作只言片语,渐渐消散在人世间的勃勃生机中。
“你应该学会隐藏你的思想。”
先生表情微妙的看向年轻男巫,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脑袋:“对巫师而言,死亡不是失去了生命,而是走出了时间。况且我只是离开,并不是真的死亡。再者,你也算死过一次了,难道不知道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吗?就像我们刚刚聊的有关黑魔法的某些观点,最初的那个年代,人们其实并不畏惧死亡。死亡与爱、勇气等概念一样,诞生在人类早期意识中,都是一样的崭新且充满未知。
我们像点燃第一支火把,或者写下第一个符文一样,热情而又好奇的对待‘死亡’这个概念。古典英雄主义里那些‘重义气而轻生死’的故事,就是这种热情的巅峰。
只不过渐渐的,随着人们知道的越来越多,欲望越来越大、越来越繁杂,也就越来越无法面对这类纯真的概念了。对爱情是这样,对死亡也是这样。正所谓知道的越多,对世界就越是畏惧……死亡也从一件浪漫而神秘的事情,变成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概念之一。”
“这个世界有什么可以真正战胜死亡么?”
郑清想到了即将离开的先生,颇为感慨的叹了一口气:“——原本我以为传奇就可以战胜死亡,现在看来,没有什么是不死的。”
“你果然对死亡还是有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