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翠回到张府,原本看似平静的生活被彻底打破,阿福像是被恶魔附身,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天,阳光慷慨地洒在张府那错落有致的庭院里。假山上的流水潺潺而下,清澈的水珠在池中溅起晶莹的水花,宛如一串串细碎的珍珠。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它们呼朋引伴,似乎在分享着这美好的时光。微风轻拂着花草树木,带来阵阵清幽的香气,那是花朵的芬芳和新叶的清新混合而成的独特味道。
阿福身着整洁的长衫,那长衫的料子虽不算上乘,却也被浆洗得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他神色严肃而专注,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映出他挺拔的身姿。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每一根发丝都规规矩矩地待在应在的位置。
这一日,府中正在筹备一场重要的宴会,阿福忙前忙后,安排着各项事务。他先是仔细地检查着厨房准备的食材,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每一样食材的品质。对厨师叮嘱道:“这道松鼠鳜鱼乃是贵客最爱,万万不可疏忽。鱼要新鲜,刀工要精细,调味要恰到好处,稍有差池,便坏了这道菜的名声。”厨师连连点头,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接着又去指挥着家丁们布置宴会厅,“把那花瓶往左边挪一点,对,再高一些。”他亲自比划着位置,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缺。“这桌布的褶皱要抚平,椅子的摆放要整齐,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阿福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家丁们不敢有丝毫懈怠。
在众人面前,他对小翠关怀备至,嘘寒问暖。看到小翠走来,他连忙迎上去,眼中满是柔情,温柔地说道:“夫人,这外面风大,你怎么出来了?”小翠微微低头,轻声回应:“我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阿福轻握住小翠的手,满是疼惜:“你呀,好好歇着便是,莫要操心这些。”那温柔的眼神仿佛能滴出水来,体贴的话语让周围的下人们都忍不住露出羡慕的神情。
路过的丫鬟们看到这一幕,小声议论着:“瞧管家和夫人多恩爱呀。”“就是,管家对夫人可真是体贴入微。”阿福听到这些议论,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却有一丝苦涩。他更加表现出对小翠的呵护,亲自为小翠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说道:“你这小脸都被风吹红了,快回房去。”小翠顺从地点点头,转身离开。阿福望着她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而后又迅速投入到忙碌的事务中。
阿福会细心地为小翠整理发髻,动作轻柔,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他轻声说道:“小翠,莫要累着自己。”周围的下人们看在眼里,都称赞阿福对小翠的深情与体贴。小翠则强颜欢笑,努力配合着阿福演绎着这虚假的恩爱场景。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无奈,每一次微笑都像是戴着一张沉重的面具,但又不得不强装镇定,因为她知道,在这白天的时光里,她必须维持这表面的平和,才能在这府中继续生存下去。然而,她的眼神中偶尔会闪过一丝绝望,那是对未来的迷茫和对现状的无力。她常常在无人的角落里暗自垂泪,心中想着曾经与阿福的美好时光,不明白为何如今会变成这般模样。
然而,当夜幕降临,一切都变得截然不同。月亮被乌云遮住,只洒下微弱的光线,使得整个张府都笼罩在一片阴森的氛围之中。风也变得阴冷起来,吹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是夜的哀歌。
阿福的房间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那刺鼻的味道让人感到窒息。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空酒壶,有的已经破碎,碎片在黯淡的烛光下闪烁着寒光。
阿福一个人躲在昏暗狭小的房间里,眉头紧锁,满脸愁苦。他紧握着手中那粗糙的酒碗,大口大口地灌着酒,酒水顺着嘴角流淌,浸湿了他的前襟,他却浑然不觉。
房间里弥漫着浓烈刺鼻的酒气,微弱的烛光在这浑浊的空气中摇曳不定,随时都可能熄灭。阿福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而疯狂,原本还算清明的目光此刻充满了血丝,仿佛能喷出火来。他一边灌酒,一边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每灌下一口酒,他眼中的痛苦和怨恨就增添一分,像是要将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溺毙在这无尽的酒液之中。渐渐地,他的身体开始摇晃,意识也在酒精的侵蚀下变得混沌,可手中的酒碗却始终没有放下。
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一方面,他对小翠有着复杂的情感,既爱又恨。曾经他们也是真心相爱,那些甜蜜的回忆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记得小翠的一颦一笑,记得他们曾经的誓言。但如今,他觉得自己在张府的地位岌岌可危,府中的事务越来越繁杂,压力越来越大,而他却找不到出路。他把这一切的不如意,都归咎于小翠的回来,觉得是她带来了厄运。
“都是因为你,我的日子才变得如此糟糕!”阿福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猛灌着酒,试图用酒精麻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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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醉意朦胧时,他会变得异常凶狠和残暴。他红着眼睛,手里握着鞭子,脚步踉跄地向小翠的房间逼近。一路上,他撞倒了桌椅,却毫不在意。房间里的烛光摇曳不定,映照着他扭曲的面容,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
“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害的!”阿福猛地挥起鞭子,狠狠地抽在小翠的身上。鞭子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紧接着便是小翠痛苦的尖叫声。她试图躲避,但狭小的房间让她无处可逃。
阿福不依不饶,用拳头猛击小翠的身体,每一拳都带着他的愤怒和怨恨。他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打得小翠连连求饶。他甚至用牙咬小翠的手臂,留下深深的齿痕,鲜血汩汩流出。小翠的衣服被扯破,身上布满了伤痕,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
“求求你,阿福,放过我吧!”小翠声嘶力竭地求饶,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相爱的人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对命运的不甘。
而阿福,在这疯狂的举动中,内心也并非毫无波澜。每一次看到小翠痛苦的表情,他的心中都会闪过一丝愧疚和犹豫。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曾经温柔善良的自己,看到了他们曾经的美好时光。但这一丝的良知很快就被酒精和愤怒所淹没,他再次陷入了疯狂的报复之中。
小翠在这无尽的折磨中,渐渐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她的眼神变得空洞,心如死灰。白天的强颜欢笑让她更加疲惫不堪,夜晚的噩梦让她的精神濒临崩溃。她常常在黑暗中独自哭泣,思念着曾经的自由和幸福。而每一个夜晚的痛苦,都让她在白天更加小心翼翼地迎合着阿福的伪装,生怕再次激怒这个恶魔。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小翠仿佛坠入了无底的黑暗深渊,无法自拔。而阿福,也在这黑暗的旋涡中,越陷越深,迷失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