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

得州，休斯顿。

晨光中，一架从纽约飞来的客机，平稳的降落在休斯顿国际机场。

一个多小时后。

市中心的西部，Memorial区Piney Point Village，松林大道19号。

客厅里

当大卫坐在齐娜和崔莹莹中间，与她们低声谈笑时，两位令人感到意外的访客，敲响了大门。

他们是派恩，和格蕾丝。

（注：摩根家族老摩根共有四个子女，他们分别是长子帕纳里斯、长女谢丽尔、次子贾尔斯和小女儿劳拉。

埃尔德是长子帕纳里斯的伙伴，格蕾丝是长女谢丽尔的伙伴，派恩是次子贾尔斯的伙伴，大卫的未婚妻莉莉丝是小女儿劳拉的伙伴。）

。。。

片刻后。

大卫送走了两女，拿着报纸走进书房时，刚好看到派恩走到书桌旁，手里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香水瓶，眼里闪烁着好奇。

“那个。。你们不知道，这个东西昨天让我。。”

“我们知道，听说了。”穿着女士职业装短裙格蕾丝坐在沙发上，双腿自然并拢着，向他招手笑道。

“你先过来坐吧，我们的时间有限，等会儿还要赶飞机呢！”

“啊？哦。。”大卫的目光，不自觉的在格蕾丝被丝袜包裹着双腿上略微停留了几秒，随即收敛心神走到她旁边坐下，转头望向派恩，问道。

“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有事找我？”

“当然！”格蕾丝瞟了一眼被派恩放下的香水瓶，向大卫挑着眉毛道。

“我听说，你昨天一整天。。都没出门？”

“是啊，这东西的副作用效果太厉害了，我觉得身体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大卫咧开嘴，苦笑着尴尬摇头道。

“呵呵”派恩走到书桌后面坐下，摆出一副安静吃瓜的模样，准备安静看戏。

“哦？”格蕾丝好似刚才留意到了大卫的目光，故意抬起左腿晃了晃，嘴角挂着玩味儿的笑意，用充满魅惑的声音问道。

“这种香水，我以前只是听说过，却从未见过。。”

“中午，我们一起飞回纽约啊！”

“如果你的身体没恢复，那我该怎么办？”

“难道要让你小子。。占便宜吗？”

“。。What？中午就走？”大卫虽然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她的丝袜美腿吸引了，心思却已经收敛回来，惊讶的皱眉问道。

“嗯！”格蕾丝仔细打量着大卫的表情和动作，对他能够控制住自己身体的本能，觉得很满意。

“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挂着纽联储观察员的职务？”

“我没忘，最近几个月我一直都在提交观察报告。”

“既然你向纽联储提交了报告，为什么没有给史丹利也顺便提交一份？”

“我记得，你接受了莱斯利的邀请，在他们家族办公室挂了一个顾问的职务。”

“难道史丹利没有给你顾问费？还是你把本应交给史丹利的那份观察报告，给了洛克菲勒？”

“。。！！”大卫听到她这样说，心中的诸多疑惑顿消，在格蕾丝的注视下，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她的美腿，平静道。

“在派恩右手边的第二个抽屉里面，有一份我昨晚刚刚搞定的观察报告，准备过几天提交上去。”

“既然你们来了，就先看看吧”

“如果你们觉得它很有用，可以直接把原件拿走，或者干脆不给纽联储了！”

“。。！？”格蕾丝觉得很惊讶的看向派恩，见他从抽屉里面的一个黄色纸袋拿出报告，心中对大卫表现出来的强大自信，产生了一丝怀疑。

因为她在之前的几个月，一直帮助HBO电视网进行全国地方台的并购发展计划，很少留意大卫这边的情况。

不过，派恩与她不同~

他从第一天认识大卫的时候，就一直在通过各种渠道密切关注着大卫的一举一动，对这小子的行事风格了解程度是最深的。

所以他在快速翻看了几页手中的文件之后，表情严肃的起身走到格蕾丝身旁，把它默默递过去。

大卫的目光在派恩和格蕾丝脸上来回扫过，心中不断闪过各种猜测，嘴上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讲道。

“我提出的米联储观察员，其主要职责为监测经济数据、分析米联储执行的货币政策、关注米联储官员和联邦政府要员的言论、评估市场反应，最后再基于以上这些信息进行分析，为投资者、企业和政府部门提供有关货币政策和经济前景的专业性建议。。”

“在最近几个月，向纽联储提交的观察报告当中，在利率政策、通胀情况观察、经济数据变化和政策不确定性等方面，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些建议。。不，这些报告我想你们也应该都看过了”

“它们如果能够被纽联储，或米联储的高层决策者看到并采纳，将会对金融市场带来什么影响，你们也应该心里清楚。”

“所以，我在前几个月说清楚自己的观点之后，准备在下个月初的报告中着重讲一下隐藏在国债与公司债、城市债、银行债等背后的问题。”

小主，

“债券？”格蕾丝翻看报告的手停顿了一下，眉头微蹙，喃喃道。

“是的！”大卫站起身走到书架前面，一边挑选着导师巴特莱教授精心留下的书籍，一边讲道。

“我特别热衷于钻研经济学的目的，主要有两个”

“一个是为了获得最纯粹的知识，让它为我开阔眼界，提升思考的深度和广度。”

“另外一个，就是为了解释清楚我在现实中遇到的各种情况。。”

“因为，在经济学的研究课题中包含了很多方面，几乎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涉及”

“而我想做一名优秀的经济学研究者，想象、直觉、推理、同情、严谨、大胆、都是我不可或缺的素质。”

大卫挑选好了几本书，转身走到派恩面前把它们放下，然后在格蕾丝身旁坐下，目光低垂，仔细欣赏着她包裹在肉色丝袜下面的小腿，继续说道。

“经济学家在学术研究中必须实事求是，对范围内的问题进行细致的研究。”

“虽然在很多时候，这些事实并不是我要寻求的目标或答案，但曾经发生过的那些历史是对事实的记载，我需要采用推论的方法从中得到我想要的那部分。。”

“不过近一段时间，我在思考与翻阅历史资料的时候，发现我以前采用的一些推论方法存在着一些问题。。”

“所以我在这篇报告里面，试着用正确的研究方法，将那些在本质上是相同的时间和论断收集起来，并把它与我对债券市场的理解，简略的讲了一遍。。”

“喜欢看？”格蕾丝在听着大卫的讲述时，瞥见了他的目光焦点在自己的腿上，心情突然变得非常复杂的开口问道。

“啊。。？没错，我喜欢它！”

大卫被这个问题问得愣了一下，有些恋恋不舍的抬头与格蕾丝对视着耸耸肩，笑道。

“你不是我见过脸蛋最漂亮的女人，但却是小腿最美的。。”

“我知道，我们之间还没有那么熟悉，可我还是想冒昧的问一下。。”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摸摸它吗？”

“。。不行！”格蕾丝虽然从大卫的眼神里没有看到冒犯，但她可不想被面前这个混蛋小子占便宜，瞪起眼睛冷哼道。

“哈哈哈哈~我看行！”派恩坐在旁边，听到大卫竟然厚颜无耻的提出这种过分要求，忍不住大笑着拍了拍膝盖，向格蕾丝挤眉弄眼的玩笑道。

“对不起，我。。还是有些无法控制自己。。”大卫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格蕾丝的眼睛苦笑道。

格蕾丝表情有些古怪的盯着大卫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向那瓶放在书桌上的香水，嘴角微微翘起，故作自然的调整了一下坐姿，用手点指着道。

“我们时间有限，你还是快点说正事儿吧！”

“OK”大卫呲牙一笑，低下头看向格蕾丝伸直的双腿，沉思片刻后道。

“根据今年年初的最新数据统计，米联储为了帮助联邦政府拯救财政赤字发行的国债总量，已经超过了7000亿米元！”

“同时，因为近半年米联储执行的阶段性加息政策，让华尔街的公司债券市场和垃圾债券市场，出现了几波抢购潮，让市场中可交易的各种债券总量，超过了1400亿米元！”

“我们都知道，不管是国债还是公司债或垃圾债，它们的本质都是被埋在资产负债表中的定时炸弹。。”

“纵观历史，我们可以从大萧条时期的各种真实数据中发现”

“米国企业平均贷款利率，从1979年的5.8%左右，下降到1933年的4.3%左右。”

“同时，作为最接近银行贷款替代品的企业债券总额，也从1929年的21亿米元，骤降到1933年的4000万米元！”

大卫说到这里，从面前的矮桌上拿起一本书，把它举在派恩和格蕾丝的面前：“在米尔顿·弗里德曼和安娜·施瓦茨闻名于世的着作《M米国货币史，1867-1960》中，有许多篇幅的内容实际上支持了，在大萧条期间米国承受的是企业主动缩减债务规模和贷款需求不足的观点，导致出现长达几年的急剧通缩现象。。”

“而引起大萧条爆发的导火索，就是米国企业在咆哮的20年代过于乐观，在生产利润率骤降、债务规模过高的时候又缺少管控风险意识造成的。。”

大卫说着，又从矮桌上拿起一本书，举在格蕾丝面前：“欧文·费雪提出的债务-通货紧缩理论指出，企业过度负债是引发大萧条的重要原因！”

“在经济过度负债的状态下，债务人和债权人出于谨慎考虑会加速债务清偿，从而引发资产抛售、货币流通速度降低、价格下跌等一系列连锁反应，导致企业资产缩减、投资减少，进而陷入恶性循环。”

“而如今米联储实行的财政政策，已经成为世界各国政府进行宏观经济监控的重要风向标之一。”

“要如何预防在米联储的加息周期，出现国债挤出效应。。”

小主，

“你等下，什么是国债挤出效应？”格蕾丝快速翻看着手里的报告，皱眉问道。

“这个。。你可以在第五页的最后一个段落，找到它。。”

大卫抬手随意指了一下，目光依旧盯着格蕾丝微微晃动的双腿，继续道。

“挤出效应，是指增加政府投资对私人投资产生的挤占效应，从而导致增加政府投资所增加的国民收入，可能因为私人投资减少而被全部或部分地抵消。”

“可我们都知道，社会财富的总量是有上限的，政府占用的资金过多，会使私人部门可占用资金减少。。”

“而政府通过发债向企业、居民和商业银行借款，来实行扩张性的财政政策，引起利率上升和借贷资金需求上的竞争，导致私人部门（或非政府部门）支出减少，就会使财政扩张作用被部分或全部抵消。”

“国债的挤出效应，也就是说国债的信用风险很小，在市场上很受欢迎，很多投资者喜好这种投资工具，因而大量购买，导致资金用于非生产，使企业用于生产的资金减少，造成企业与政府争资金的情况。。”

“如果政府将用国债所筹集的资金用于弥补财政赤字，那么这种国债的挤出效应就非常明显，是有害于生产的，所以基于这个原因，很多古典经济学家提出国债有害论。。”

“反之，当国债所筹集的资金完全是游余资金，即处于游离状态的资金，并且用于国家项目投资或支持社会生产，而不是用于弥补财政赤字，从而使这种挤出效应的不利之处降到最小。”

“所以它的发生机制，我们可以简单理解为~”

“财政支出扩张引起利率上升，利率上升抑制民间支出，特别是抑制民间投资。”

“或者，政府向公众借款引起政府和民间部门在借贷资金需求上的竞争，减少了对民间部门的资金供应。”

“好了大卫，这些专业性太强的。。你还是写完整了交给巴特莱教授批阅吧。。”

“我们现在就想听听，你对今年的国内经济形势，有哪些看法？”派恩在大卫说话的间隙摆摆手，指着手表叹道。

“额。。好的！”大卫抬头看向派恩，眼神中的意味让他瞬间挑了挑眉毛，接着道。

“我在这份报告的结尾部分，提到了企业资产负债表衰退的经济学新概念。。”

“长期以来，国内外经济学界对于大规模经济衰退的传统解释，一般都认为是股市崩溃导致银行不良贷款等问题凸显，因此造成信贷紧缩，流动性陷阱产生，进而导致企业借贷困难，最终引发了整体经济大规模的衰退。。”

“基于这种理解，经济和政界的主流观点，对于这种大规模经济衰退的解决办法，基本上都会着眼于货币供给方，也就是我们国家的中央银行，米联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