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枞阳渡口笼罩在铅灰色江雾中。
陈玉成伫立船头,率领两万麾下部卒快速渡河,战船桅杆刺破晨雾,船头“太平天国豫天侯”大旗迎风招展。
马蹄声从雾中响起,随后李秀成的身影出现。
“豫天侯!”
“秀成兄!“陈玉成露出惊讶表情,从船头轻盈一跃,登上岸头。
两人四只手紧紧相握,心中一片火热。
李秀成笑呵呵地开口道:
“有人跟我说玉成兄弟不会来了,因为只要我一死,你就是当之无愧的天国第一将军!”
陈玉成翻了一个白眼,正色道:
“秀成兄所言大谬,若我救了你的命,将来你就算是天国第一将,还不是得矮我一头?”
李秀成表情僵硬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是这个道理,走吧,时间有限,我们赶紧商量个对策,我好立刻赶回桐城,不然城里的兄弟们还以为我这个主将抛下大家跑路了呢。”
两人就在岸边江神庙临时开始一场军事会议。
拜上帝教作为基督教分支,是典型的一神教,容不得其他各种神灵。
这处江神庙中雕像早已经被推翻摧毁,只剩下一张老旧残破的供桌。
李秀成伸手扫了一下供桌上的灰尘,摊开桐城地形图,指尖划过龙眠山险隘:“秦定三在此设了望塔十二座,郑魁士则率部在城东西北三面设营……”
陈玉成认真地听着李秀成的话,陷入思考。
过了片刻,等李秀成话音落下,陈玉成微微皱眉道:
“李兄,你这麻烦有点大啊。”
整整六万多清军,即便是陈玉成李秀成加起来,也不到对方的一半。
李秀成眉头一扬,有些惊讶地看着陈玉成:
“陈兄弟害怕了?我认识的你好像不是这样的人。”
陈玉成心中好笑:
“我面对鞑子妖人什么时候害怕过?”
“我的意思是……”
陈玉成伸出手,指在地图一处城池名字上:
“清妖已经露出破绽,我们只需顺势而为,自可一鼓作气获胜!”
两人如此这般商议了一番,随后同时抬头。
年轻的太平天国将领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目中燃烧的熊熊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