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空也是暗暗吃惊,传闻许劭心境高傲,却不仅无视他失礼之处,且在他面前如此折节,实在匪夷所思。看着许劭眼神全然不在自己身上,却盯在腰间佩剑之上,赵空心思一闪,已经略微猜到。
赵空随手摘下佩剑,横于身前,望着许劭反问道:“先生可是奇怪这柄剑么?”
许劭正身,拱手见礼。赵空为之一震,一改随意神态,双手捧剑。
在座诸人均与许劭熟识,起先赵空破门而入,大为失礼,自然都不甚待见。未曾想许劭竟如此谦逊,实属罕见,甚至从未有过,自然都被提起了心思。随后赵空正身捧剑,这些位名士看在眼中,却又不得不点头,于随心所欲时尚能知郑重,此少年必非同凡响。接着,便都引颈而观,想看看这柄让许劭为之郑重的剑究竟何其妙绝。
长剑古朴,长三尺八寸,宽及三指,剑鞘为金属所制,上布满古朴铭文,沉静若浩瀚周天,尽敛磅礴。
许劭一眼瞧上剑锷,登时面现惊色,急声问道:“此剑何名?”
“先生竟不知此剑?”
赵空尚未言语,高坐之上玄衣公子缓缓起身,嘴角一丝笑意:“先生乃道学高人,岂能不知?”
“太守之言……”
许劭话中语气已见其心中震惊之意,不过脸上却未改凝重之色:“莫非劭猜对了?”
“道家之剑?”
许劭身后猛然站起一人,惊讶问道。赵空抬眼看了看他,却见他与许劭一般年纪,也是一身闲散衣着,头戴帻巾,只怕也是当世名士。
随着他一句“道家之剑”,在座诸人同时惊呼,均是大感意外。
赵空心下了然,只怕在座众人都是当今世上道学高人了。微微一笑,道:“不错,此剑名曰‘太极’,正是道家之剑。”
举座震惊。
太极剑,相传是昔年老子佩剑,老子亡故后不知所踪,后辈道学但闻其名未见其身,虽流传七百年,但有汉四百年来几乎研习道学者都知此剑之名却苦寻不得,谁能想到却在七百年后出现在一弱冠少年手中。
许劭双手虽然抬起,却没有接下太极。目光凝聚在身前长剑上,声音震颤:“此剑是道学创者老子佩剑,清净无为,素来有‘道家第一清静之剑’,七百年,整整七百年,没有人见过它了。”
“这柄剑也算因缘际会,巧合落入我手中,至今尚未出鞘。”
赵空收剑,看着许劭,笑意盎然:“先生,若是观剑,只怕未到时机。”
“遇不可求之剑,又怎能轻易得见。”许劭也收回双手,然而目光中尽是不舍:“劭不敢违背天机。”
赵空笑了笑,随口问道:“话说回来,此剑许久未出世,先生是如何知道这便是名剑‘太极’?”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许劭笑道:“当年在汝南神兵山庄与楚天歌庄主把酒言欢,谈到了《评剑谱》,有幸得见名剑图形而已。”
“《评剑谱》?那是什么?”赵空闻所未闻,不仅转头看向孙宇,却见后者轻蹙眉心,显然也不曾听闻。
许劭脸上登时出现惊奇之色,不禁反问道:“都尉大人佩此神器,难道不知相剑大师朱东来的名作《评剑谱》?”
赵空一头雾水。
许劭心中奇怪,便道:“秦初人东郭折器自称是干将传人,着了一部《剑谱》,记载了先秦七国名剑。此谱后来被神兵山庄庄主楚时休所得,据传说已是残本,当时神兵山庄的相剑大师朱东来好品鉴天下名剑,聚一生观剑之精,续补此谱,命名《评剑谱》,列天下神兵一十八柄。劭之‘玄机’便名列第十七。”
“闻所未闻。”赵空目瞪口呆,极为惊讶。
赵空话音一落,先前那人便已走到了许劭身旁,皱眉道:“剑谱上十八名剑你我都知,没有‘太极’的名字,子将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劭看了看那人,摇头道:“机缘巧合,谁知那朱大师只是向天下公布了‘名器谱’,留了一卷‘神器谱’隐而不发!”
“神器谱!”那人更是惊讶,《评剑谱》流传天下八十年,怎知竟然只是一个副本,更为惊叹的是许劭竟然见过这深藏的“神器谱”。
“子将,你竟然如此不厚道!”眼见得座上又站起一位,道:“为何从未听你说起过?”
“这……”许劭顿时满脸苦笑,“我曾答应过楚庄主,不再传此事,想不到今日竟脱口说了。”长叹一声,“怕是要遭他埋怨了。”
赵空心中感叹,他机缘巧合得到这柄“太极”,并绝世武学,怎知背后竟埋着这样的秘密。下意识地看向高坐之上的孙宇,却发现早已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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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劭等人仿佛未曾发现孙宇已离去,仍然高谈阔论当时所见的神秘剑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