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嘘一声,宁延还是敲响了紧闭的大门,“臣礼部侍郎宁延奉命前来,恳请陛下相见。”
“进来吧。”书房内传来高远慵懒的声音。
宁延推门而入,书房布置的很精致,金丝楠木的书架上堆满了书籍,身后的檀木香案上燃着上好的龙涎香,而在高远的身后还挂着一副画圣吴雄的《高山流水》图,看到宁延走进来,高远缓缓放下手中的奏章,抬头看向宁延,“宁爱卿,你来了,坐吧。”
“谢陛下。”宁延低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神色很不自然。
高远挥了挥手,身后的婢女很快就捧着热茶走了过来,放在宁面前,而后躬身离去,一阵关门声响后,书房内就剩下了宁宁延和高远两人。
“三年前,朕还是太子的时候,偷偷溜出宫去找你,结果被你装醉躲过;今天朕用茶来招待你,这次你总不能再喝醉了吧?”高远眯眼看向宁延,看来他已经知道了当时的宁延是装醉的。
宁延尴尬一笑,他还能说什么,只能赶紧拱手认错,“实在抱歉,当时臣下年幼,未曾认出那是陛下,若有失礼之处,还望陛下勿怪。”
“哈哈哈。”高远朗声笑道,拿出特意放在左手边上的奏章,打开后看了看,“此番北上是为和北蛮议和,你带礼部官员朕能理解,但你要带于公明和童学思却是为何?于公明不过是个正议大夫,并无实权;童学思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国子监禁酒,如此两人值得你深思熟虑这么多天吗?”
宁延起身拱手道,“正议大夫虽然无权,但却有直谏不避之能,正议大夫这个位置更是非常人不能任之,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不是心腹大臣,就是刚正不阿的忠骨之士,陛下将于大人放到这个位置,可见对其之信任,既然连陛下都能信任于大人一个刚出国子监的学子,那臣下又有何不敢用的呢?至于童先生,臣下可以直言,此番北上议和,非此人不可,若是成功,此人功劳有七;若是失败,臣下愿担所有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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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宁延的话后,高远眉头骤然一紧,“揣测圣意可是死罪啊?宁延你好大胆子,敢当着朕面这么说,就不怕朕要了你的脑袋。”
“臣下只是就事论事,绝无揣摩圣意之举。”宁延挺着身子拱手说道。
高远看了看宁延,眉头紧锁,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只见天子缓缓坐下,拿起朱笔在奏章上写下一个准字,随后将奏章放到一旁,并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张卸载绢帛上的手书,放在桌上,“此番议和事关重大,绝不能失败。”
“臣下明白。”宁延快步向前,拿起桌上的绢帛拱手说道。
“哎,没想到啊,你到底是做了朕的臣子,等到你从平牢关回来,朕就为你举办一次盛大的庆功宴,彻底洗刷你的纨绔之名,做朕的臣子,顶着纨绔之名可不成。”高远起身走到宁延身前,一边扶起宁延一边说道。
宁延心中一阵咯噔,抬头看向高远,这高远还是想要拉拢自己啊,宁延往后撤退一步,再度恭敬的拱手说道,“臣下谢主隆恩,此番北上定不负陛下所托。”
说罢,宁延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他得趁着高远在有些话没有说出来之前赶紧离开,这有些话说出口了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看着宁延离开,高远沉声一笑,继续坐在那里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处理着自己的奏章,一边用朱砂批注一边说道,“宁延啊宁延,你还不明白吗?你我君臣身份不管你怎么躲避都是避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