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摇头,看着手中的百页文书,气得脸色苍白无比,“韩大人,你糊涂啊!跟随先皇聪明一世的你为何如此糊涂,秦家之所想,朕岂会不知?但宁家所想,朕又怎么会不知?这百页文书你不拿出来还好,可是若是拿出来了,这就算那祸根所在啊,满朝文武,谁又能保证自己是绝对清白的?你看看如今的殷都,这百页文书,朕可敢拿出来!”
韩仲宣深呼吸一口气,脸色上写满了无奈,“陛下,三百万银子就在汕州,公孙将军搜出来是早晚的事,那个时候您就能替宁致将军伸冤了,宁致将军以死明志,老奴算是秦家的半个帮凶,陷害忠良,欺君犯上,老奴已经不奢求陛下能网开一面了,今日来,不为求生,但为求死。”
“利用秦家让宁致将军含冤而死,再用早已经备好的棋子让秦家露出狐狸尾巴,韩公公,为了除掉秦家和宁家,不惜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加上去,值得吗?”高远闭眼说道,眼角不由得掉下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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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自己出生开始,韩仲宣就跟在父皇身边,兢兢业业,为了大奉组建中府,不知道背了多少黑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满朝文武看韩仲宣的眼神从敬畏变成了怨恨,更有甚者还说出了大奉最大的奸臣就是韩仲宣这种话,面对百官的怨恨,韩仲宣选择了隐忍,他从未替自己辩解过,从来没有。
对于韩仲宣,即便关仲贤再看不起中府,也没说过韩仲宣半个不字。
大忠若奸,这是关仲贤对韩仲宣的评价。
如果是关仲贤是为了大奉百姓的话,那韩仲宣就是单纯的为了皇室,他看重皇室胜过自己,为此,他不惜搭上自己性命也要除掉秦家和宁家。
韩仲宣缓缓卸下这顶带了二十多年的总管高帽,长舒一口气,“陛下,老奴要去陪先帝了,长生是个可塑之才,那天当他知道您是天子后,回去一晚上没有睡觉,第二天醒来,拿着一本一万字的忠臣贴来见我,从他身上,我看到了年轻的自己,如今新政颁布,于公明,魏正醇等人也都是国之栋梁,有他们在,老奴走也能安心了。”
“可是朕不想让你走。”高远红着眼说道。
“就让老奴为大奉做最后一件事吧。”韩仲宣冲着高远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磕头声咚咚作响,高远双拳紧握,最后忍着泪意大喊道,“来人。。”
两个小太监走来,站在韩仲宣身后,不敢向前。
“韩仲宣勾结奸佞,陷害忠良,欺君罔上,罪该万死,即日起废除大总管身份,关进典狱监,不日问斩,以正国律。”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高远背过身子,不忍再视。
韩仲宣叩首大喊,“老奴谢主隆恩。”
身后的两个太监愣在那里,都不敢相信这是天子的旨意,韩仲宣自顾自的起来,朝殿外走去。
长生捧着刚买的糖葫芦呆呆的站在大门口,长生捧着糖葫芦看着韩仲宣,“大总管,刚刚宫里的宫女姐姐给我的,我想着给您带来,让您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