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延靠在门墙上,庄十月就站在他对面,手握叶墨剑的少年沉声拱手,“殷都巨变,天子崩殂,平川王登基,如此之局可用乱世形容,乱世生英雄,公子与大公子皆乃当世英杰,手下兵多将广,何不趁此机会闯出一番大业出来,难道您就甘心一辈子寄人篱下,偏居一隅?”
这个即将上任的年轻州牧嘿嘿一笑,看着庄十月笑着问道,“这是你想知道的?”
“不止是我,所有项州百姓都想知道,在项州,宁家要远比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家更让百姓尊崇。”庄十月倒是说了一句真话,当然这也是他来敦煌这几年的亲身感悟。
宁延耸了耸肩,自得说道,“那皇宫庙堂太大,我和大哥都不喜欢,坐着不踏实。”
“仅此而已?”庄十月下意识的追问道。
这种玩笑话怎么都不是庄十月想知道的答案,他觉得他应该从宁延口中听出类似于忠义之臣尽忠于国,身为人臣岂可行僭越之事这种话,但是这些话若是从宁延嘴里说出来,那又有几分虚假,毕竟他庄十月所认识的宁延可不是那种一口一句圣人语的大圣人。
可若是宁延说了他真想起兵,杀到殷都将那狗屁皇帝一刀斩首,自己做这个皇帝;那他是不是又会觉得宁延是一个奸佞之臣,是一个颠覆大奉千年王朝的恶徒;可是他所认识的宁延也不是这种人。
宁延是一种什么样的人呢?庄十月看来,他是一个肯背骂名的铁骨铮臣。
其实呢,宁延只是不想父亲拼尽全力所保护的国家毁在自己手里,如此而已!
庄十月问完后他就后悔了,这个问题他就不该问。
“仅此而已。”让他更意外的是,宁延居然回答了他,神色坚定。
庄十月拱手致歉,宁延倒也没生气,有些话问出来总比一支憋在心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