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州军营地中央,站着七位老者,他们手持各色武器,全身披甲,单是站在那里都能让人感受到莫大的气势和威压,看到眼前众人后,宁延当即惊呼道,“赵将军,王将军,诸位。。诸位怎么来了?”
眼前的七位老人,便是重新披甲上阵,赶赴前线的赵锡和七人。
赵锡和一身银甲,当年的白袍将军重现军营,新来的项州军将士还在猜测面前七人的身份,一些年长的老卒早已泪如雨下,更有甚者发出呜咽哽咽声。
宁延身后的陈辛如三将,齐齐躬身拱手,“将军!”
这一声将军是对他们最好的认可,当年在张槿手下还只是偏将的陈辛如恭敬的看着昔日老将军,老将军沉声颔首,很是欣慰的看着陈辛如,还有其他将军看着昔日他们眼中的孩子如今已经成长到能独当一面,眼中皆是挡不住的欣赏。
赵锡和来到宁延身前,朴素一笑,“五公子,好久不见。”
宁延心中一阵酸楚,但并未表现出来,只摇了摇头,“赵将军,你们不该来的。”
赵锡和明白宁延心中所想,对宁延的反应并不意外,轻轻拍了拍宁延肩膀,像长辈对晚辈那样,“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话,别忘了,我们也是项州军的人,如今项州一只脚都踩到阎王殿了,我们若是再不站出来,岂不真成缩头乌龟了?”
宁延默不作声,赵锡和继续说道,“土龙山是中秋最后的阵地,就让我们几个老家伙拿回来吧。”
“不行!”宁延当即拒绝,“赵将军,土龙山上有两万北蛮步卒。。”
宁延还没说完,赵锡和就打断了宁延的话,“我们七个老家伙跟着老将军南征北战,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什么时候输过?”
宁延依旧坚持道,“赵将军,那这样,我让留下营和滚刀营策应你们,与你们一同上山如何。”
赵锡和淡然的摇了摇头,“你不相信我们吗?”
“断无此意!”
“那就让我们去吧,为项州军所虑,为天下百姓所虑。”赵锡和说出来一句几乎不可能从他嘴里说出的话。
宁延惊愕的看着赵锡和,心中震动无以复加,赵老将军继续说道,“你们宁家父子三人用实际行动说服了我这把老骨头;我们七人去帮你们打这一仗,这是能减少项州军伤亡最好的方法,青史留名这种好事,我们几个老家伙也想凑个热闹。”
宁延双拳紧握,双目通红,半天说不出话。
赵锡微笑着看着宁延,“小公子,项州交给你了。”
说罢七人同时冲着宁延抱拳拱手,这场景像极了当年八位老将军在敦煌城前为他撑腰,让他进城时的画面,如果说当时的八人只是对宁延抱有期待的话,那么今天,他们就是真的认可了宁延。
宁延僵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总觉得自己一开口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在告别,现在是春天,并不是离别的好时候。
七位将军离开军营的时候,军营中响起了鼓声,是项州军将士最为熟悉的三律鼓。
鼓声激荡,情绪高昂,但又格外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