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还有人吗?”宁延诧异问道。
顾毓棠往前一步,低头说道,“回公子,百姓知道您今日回城,都自发上街想要迎接您,属下劝了许久,可百姓心真意切,属下。。属下。。”
“百姓拿我们当英雄,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其实什么都不是,不敢进城除了不敢面对失败的自己,更多的是不敢面对这些心怀希望的百姓,害怕他们对定州军失望,害怕他们对我们失望。”宁延深呼吸一口气,望着面前的城门,心情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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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放心,属下这就让人净街。”顾毓棠说罢就要回头净街。
“回来吧。”宁延摇头说道,“勇者不惧流言,强者不怕蜚语,听听百姓的怨言怒骂也好,就当是治疗顽疾的一剂猛药了,不止是我,定州军所有将领和将士都要听听百姓的声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肩膀上都肩负着什么。”宁延目光坚定,只见他整了整衣衫,转身说道,“全体将士下马,随我步行进城。”
“刷刷刷!”定州军全体将士纷纷下马,跟随宁延一道牵马进城。
“恭迎公子和定州军将士进城!”徐天亮大喝一声,苍同城城门大开。
苍同城的城门宁延进出过无数次,但唯有这次,让他连迈个腿都感到无比艰难。
“定州军好样的,公子好样的!”
走进苍同城,人群中传来的怒吼直接让宁延愣住了,话音落地,街道两旁的百姓接着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这是。。”宁延抬头看向四周,百姓脸上真挚的神情让他相信这一幕是真的,不是假的。
“公子,公子。。。”人群中接连发出欢呼,为了以防万一,顾毓棠提早还安排了府衙衙役在街区巡视,现在来看,这一安排完全是多余了。
“定州军的兄弟们,挺起腰杆,你们是英雄!”总有几个嗓门大的声音传入宁延耳中,听着百姓们的话,宁延心中感慨万千。
陈令枢听后也是心情振奋,走起路来都精神了许多,林北阳等将军先是诧异,随后便是感动。
到底什么样的军队在打了败仗后还能收到百姓如此爱戴?试问天下,也只有定州军能做到了吧!
“大家不怪我们打了败仗?”宁延意外的问道,语气哽咽。
这一幕感染的徐天亮也红了眼睛,“公子,这便是民心可用。”
护国安邦,保境安民,不就是为了百姓二字。
韦雄刀走着走着也不自觉挺起了腰杆,此时的他也懵了,打了败仗还有百姓夹道欢迎,这是为什么?
原本进城时还是萎靡不振的定州军将士在百姓的欢呼声中逐渐抬起了头,战败阴霾一扫而空,此时的他们不是战败之军,而是凯旋之师。
宁延停下脚步,来到一位老人身旁,老人即便声音沙哑也还是高呼着定州军万岁,宁延来到老人身边,递给老人一壶水,老人激动之前无以复加,润完嗓子后心情更是激动,直接就要跪地叩首,“老朽将死之躯何以承受公子如此大恩。”
“老伯言重。”宁延握着老人枯水般的双手问道,“老伯可知我们此番北上大败之消息?”
“略有听闻!”宁延坦诚,老人也不隐瞒,颔首说道。
“那百姓这是为何?”宁延更加困惑了。
“定州自立州之日起就是积贫积弱,老朽年少时定州一贫如洗,饿殍遍地,州城破烂,更是常年饱受北蛮欺凌,对朝廷来说我们定州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有可无之地,但公子来了后定州不一样了,现在定州百姓过上了好日子不说,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军队,我们再也不用受北蛮欺辱了,直到公子来了后,我们才知道原来我们也是可以过上好日子的,我们也是人!”老伯说得很激动,尤其是最后一个人字,实打实的给了宁延不少的触动。
老人的话还没完,“公子,您可知道自定州有驻军时开始,从未有一支军队像定州军这般敢进入北蛮境内求战北蛮军,定州军是第一个,这是定州军的荣誉,更是我定州百姓的荣誉,纵使兵败又有何妨,英雄之名已经远扬,何怕后继无人?”
原来在百姓心中他们定州军是这样的一支军队。
宁延起身,看着一排排将士从人群中穿过,感到的不仅是愧疚,还有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