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徐子谦派人将定州军将士过冬需要的棉被和粮食及时送了上去,虽然条件艰苦,但好在基本生活还是没问题的,冬日里无事,宁延和军中将领都会凑在一起听陈令枢讲讲兵法,偶尔还会沙盘模拟一下,这段时间,整个定州军高层的指挥水平直线上升。
“这慕容灼灼是真执着啊,我刚刚去山下瞄了一眼,这山下全是北蛮军帐啊,这小子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西茶山啊。”走进帐篷的韦雄刀拍打着身上的雪花,感慨道。
“不堵我们他就不是慕容灼灼了。”李彦业给韦雄刀递去一碗热茶,摇头苦笑道。
韦雄刀接过热茶一饮而尽,“哈哈,还是公子有办法,这深山老林里还能喝到茶水。”
宁延笑了笑,“就这一点了。”
韦雄刀入座后,陈令枢转身开口道,“诸位将军都到齐了,那我就说说这个冬天我们的计划,希望每个将军都能用心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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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这外面雪厚的都盖住半条腿了,咱们还要出去打仗啊?”刚从外面回来的韦雄刀意外说道。
“不是打仗,而是一个比打仗更严肃的问题。”陈令枢轻轻摇着扇子说道,“进山也有一个月了,从我巡视各大军营和各位将军送汇报的军情上来看,我们的军队中,超过半数将士已经有了厌战情绪,而且这种情绪与日俱增,若不及时处理,用不着北蛮出手,我们就会自己输掉这场战争。”
林北阳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我安远军镇虽说打了胜仗,但军中将士还是有不少人想要回到定州,一直住在这深山老林中,出门就是雪,风雪大的时候甚至一整天都只能待在营帐中,将士们都有些待不住了,你说要是再定州,他们还能回趟家,看看家中亲人;在这林子里,他们什么都干不了,甚至出趟门都要担心迷路,根本不敢走远,人都被憋出毛病了。”
“我们的情况也差不多。”吕翊也沉声说道,“在过一个月就是新年了,将士们都想回家,被封锁在西茶山,将士们不仅挨冻受饿,就连写给家里的信都寄不出去,整日就再军营里无所事事,人一闲下来就会生胡思乱想,即便是一些军中老卒也不例外。”
司徒景春点头说道,“说白了,就是将士们都想家了。”
“大战在即,如果将士们不能一心投入战场,那在我们定州军就没有士气,一支没有士气的军队是没有战斗力的,是不可能打胜仗的,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趁着这个冬天,整训军队,做好将士们的思想工作,让将士们尽快脱离这种消极状态,重新进入战斗状态。”陈令枢沉声说道。
“这没有仗打,将士们拿什么进入状态呢?”司徒景春好奇问道。
陈令枢清了清嗓子说道,“刚刚吕将军说的不错,人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所以各位将军要做的首先就是要让麾下将士忙起来,要怎么忙起来,有两个办法;第一是解决将士们平日里爱胡思乱想的毛病,为此我和公子商量了一下,准备定期去各军进行讲说,大概三天讲一次,我呢主要会讲一些关于行军打仗的琐事,还会讲些与九流相关的内容,诸位将军如果感兴趣也可以参与,将将你们的经历,或者战场经验,拉近与将士们之间的距离,帮助他们重塑士气。”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们的兄弟大多都是普通的庄稼汉,平日里就知道舞刀弄枪,要是能趁此机会让他们多了解一些战场知识和九流,开阔开阔眼界,说不定上了战场还有奇效呢。”陈令枢这话一说,坐在一旁的舒钧第一个表示赞同。
韦雄刀摸着自己的大光头,疑惑道,“一群只知道打仗的大老爷们,真的愿意听这些吗?反正我老韦打小就不喜欢听书,一听私塾里的先生讲经就犯困,现在也是,一看书就头疼。”
韦雄刀这话惹得场上将军都笑了出来。
笑声过后,宁延盯着韦雄刀说道,“韦光头,你自个不愿意听不听就是了,我可给你打个招呼,要是重象军的将士想听,你不得阻拦,明白了没有。”
韦雄刀嘿嘿一笑,“老韦我还是很开明的,放心吧公子。”
“我有个意见,不知道该不该说。”云不凝坐在一旁小心说道。
“哈哈,云将军,你可是我们定州军唯一的女将军,是我们定州军的掌上明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陈令枢笑着说道。
云不凝点了点头,起身说道,“之前我在项州军红纸营的时候,李凤荷将军总会趁着闲暇时间请一些私塾先生来到军中,教军中将领识字和算术,我想说我们定州军为何不趁着这个冬天也教将士们识字和一些简单的算术,最起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知道一亩麦子能卖多少钱。”
云不凝这话引起了宁延的沉思,别说还确实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办法,定州军将士八成以上都是大字不识一个,如果能给他们一个识字的机会,这不仅能让他们将注意力从想家转移到学习文字上,更能增强他们对定州军的认同感和归属感,这无形中还能增强军队的凝聚力,确实是个好办法。
宁延还没开口,旁边林北阳率先开口,“云将军所言确有道理,可是我们身在西茶山,哪里请这么多的教书先生啊?”
“没有先生,我们就自己做先生,请军中一些上过私塾,认字的将士做先生,每天哪怕教几个字,这个冬天下来,我们的将士至少也能认识一百个字。”云不凝早有应对之策,直接开口说道。
宁延笑着点头说道,“平日里提刀打仗的兄弟突然间变成了自己的教书先生,哈哈,听着就有意思。”
云不凝害羞一笑,“这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