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越滚越大,小念念累的气喘吁吁,小脸蛋冻的通红跟个小苹果一样,小家伙学着父亲的样子,用力的推着雪球,一边推一边喊,“堆雪人,堆雪人。。”
推了很久雪球都没动,可小家伙就是不服输,咬着牙往前推,突然!大雪球动了。
小念念以为是父亲来了,高兴的喊道,“爹!”
然而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他爹,但却和他爹一样都穿着白色衣服,小念念眨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陌生人,用稚嫩声音喊道,“姐姐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这个姐姐喊得白纱之下的女子害羞的笑了笑,女子伸出细长手臂,和雪一样白,轻轻挥手,那地上的雪球就滚到了挂角口,小念念高兴的跳起来喊道,“姐姐好厉害!”
女子朱唇轻抿,眉眼如秋波,冲着小念念笑了笑,念念回以笑意,但在这大雪纷飞的冬天眼前的姐姐却只穿一件单薄白衫,小念念轻声问道,“姐姐,你穿的这么薄不冷吗?”
被他喊作姐姐的女子只是摇头并未搭话,反倒是看着小念念要朝自己走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若是细看就会发现,女子刚才站过的地面上并没有脚印。
小念念摸着脑袋说道,“姐姐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几件九九姐姐的衣服。”
说完小念念就兴冲冲的往外跑去,刚跑到门口就撞上了来找自己的宁延,宁延俯身看着急匆匆跑过去的小念念,摸着他的小脑袋问道,“念念,怎么了?跑的这么着急。”
小念念指了指远处的墙角,奶声奶气的说道,“爹,那个角落里有个姐姐帮我把雪球推了出来,她人很好,还冲我笑,就是不会说话,我看她穿的很薄,想去找九九姐姐借几件衣服给她。”
宁延稍稍抬头看了看小念念所指的角落,替他拍掉身上的雪花,眼神细腻又温柔,“你把九九姐姐的衣服借走了,九九姐姐冬天也会冷啊!”
小念念挠着头嘟嘴道,“那怎么办啊?我也不想九九姐姐挨冻!”
宁延扑哧一笑,捏了捏念念的小脸蛋,“你是不是把你娘忘了啊!去找你娘要几件衣服,就说是爹说的,记在爹头上,等雪停了后爹再去街上找好裁缝给她做几身新的。”
小念念嘿嘿一笑,迈着小腿就往家里跑去。
宁延起身,朝着角落那边走去,在角落的地上,小念念的雪球在地上滚着越来越大,但却并没有人推,是在自己滚动。
宁延临近角落,缓缓停下脚步,雪球也戛然停下,灯笼将女子的影子映在墙上,宁延摇头苦笑,其实他早就知道在角落里的人是李千落了,这个按辈分他都要叫声太奶奶的人。
宁延重新挪动脚步走进角落,李千落兴冲冲的跑上来结果一看来的人是宁延,又怯生生的退了回去,低着头退到一旁,像做错事的小姑娘一样。
“李前辈,你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十月知道吗?”宁延无奈道。
宁延口中的家是庄十月的家,也是李千落的家,对于庄十月和李千落来说宁府虽好可门上的牌匾永远是宁府,而不是庄府,宁延也知道庄十月一直跟着自己住在宁府也不是个事,于是在后街帮庄十月置办了一处宅邸,虽然不大,但地理位置极佳,旁边就是闹市区,李千落虽然是阴物,但却喜欢热闹,在庄十月不在的时候,听听外面的商贩吆喝也是不错。
自从李千落搬过去后,先是吕厢和九九不太适应,多年相处下来,他们早已将李千落视作亲人姐妹,这突然一走倒有些不习惯;李千落同样如此,阴物也是有感情的,李千落到了新家后,也总是挂念宁府,总是隔三岔五就偷摸回来,带些好吃的好喝的给九九和吕厢。
小念念出生后,李千落知道自己阴物之身体乃不祥之体,小孩子刚出生对阴气没有抵抗,很容易沾染而生病,所以李千落总是离得很远,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宁府;世间女子对孩子都有难以割舍的情感,这种情感叫做母爱,一辈子没有孩子的李千落对于孩子的喜爱更是胜过寻常女子;随着小念念一天天长大,身体对阴气的抵抗也越来越强,李千落这才重新出现在宁府,但即便如此也只是隔着老远看看。
就像今天,庄十月去了军营挑选新人补充亲卫军,闲来无事的他就来到宁府,找了个角落坐在灯笼上,看着小念念在雪地里玩耍嬉戏,直到那个大雪球滚到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