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中，阴山下。

云雾幽幽，溪水潺潺。

“师叔，不与那人道个别吗？”

白素贞回首，看向旭日初升里的功德山。

那黄纱客，要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何必要等他醒来。”

“再说他与我们本就是萍水相逢，都是彼此的一个过客，哪里需要道别？”

齐风随意道。

缘起缘灭缘终尽，从此山水不相逢。

黄纱客一生原本就与自己不会有任何交际。

如今离去，也不过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兴许等到百年后，这黄纱客都不曾记得自己出现过。

至于黄纱客活了下来……

黄纱客没有善心，就不会在流烟国外逗留一夜。

若不逗留一夜，便会早早到来功德庙。

那时便是他与唐三藏到来，也是晚了一步，黄纱客早已进了壁中精鬼肚里。

可此中因果谁又说得清呢？

或许也可以说黄纱客自己救了自己罢！

或许也是自己作为截教中的一，自黄纱客这平平无奇的人逗留的那一刻，因果就已经转动了吧！

“既然不道别，那师叔，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白素贞点头，反正她都听师叔的，师叔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去哪吗？”

齐风望着游云，没有回答。

这倒是一个问题。

他出三清观，途去钱塘县，又达西牛贺州，至这东胜神州游历。

掐指一算，共有两年十月之久。

其中去哪，都是他说了算。

“以往都是我说去哪，这次你来决定。”

齐风呢喃，没有再随手指一个方向，随意前行。

“由我决定？”

白素贞愣了愣。

“是的，算是最后一次游历吧，这次之后回南赡部州。”

齐风边说边将白马的缰绳取了下来，拍了拍马背：“去吧，今后你就自由了。”

“希律律。”

白马也像是知道分别之际将近，眼中竟也是露出了人性化的目光。

尔后，竟是像人一般，四膝下跪。

它虽不通人言，但齐风却又明白了它的意思。

“你这小白马，学人作态，还不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