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真睡眼惺忪,飘飘忽忽,到了那真探的身边,嬉笑着跟他说了两句。
那真探对她的态度,显然客气殷勤了许多,想是因为她实在是长得漂亮,言语间被他揩了几下油之后,居然没有收她的钱,就让她回了。
“你们认识?”陆然靠在窗边,觉得看得眼睛有些痛,“还有,为什么要交钱给这人?”
“他是个条子,给条子钱,不是应该的嘛,这叫‘利是’钱,每天要交的,每周要交的,还有像现在这样临时要交的,大惊小怪,你们北方没有吗?至于我们认识不认识,当然是认识咯,这双喜大厦的每个人,都认识雷骆驼,雷骆驼自然也认识每一个大厦里的人,所以你这一逃走,不就被他捉住了嘛。”
灵真的语气,总有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老成。
陆然撇了撇嘴:“什么逃走,我只是想出去逛逛,那我问你,既然是都相识,为何他别人的钱都收,又为何偏偏不收你家的?”
灵真慧黠一笑,从一直站立的矮凳上连蹦带跳,到了陆然近前,伸出一根手指,正指向了陆然的脑袋。
“啧啧,为什么不收,你们这种臭男人会不知道?你应该感谢他不收,这样你晚上就不用吃剩菜剩饭咯!”
说罢,她便转身回到了餐桌之上。
陆然哑口无言,只是看她又开始继续粘那些“落仙花”,便也坐了过去,帮起忙来。
“像那真探收一次‘利是钱’,咱们要粘多少朵这样的花?”
本来埋头作业的灵真很是兴奋地抬起头来,“这个我还真算过,要粘两万四千个,赚的钱,大概可以交一次‘利是钱’!”
“多少?”
“两万四千啊。”
“你一个人做,要做多久?”
“这我倒没有算过,但我最高的记录,一天之内我做了七百朵呢!”
“也就是说,他临时收一次的钱,要你这样的……不眠不休,做一个月?”陆然,省略了“童工”那两个字。
灵真似乎习以为常,“是咯,做条子的,是这么赚钱的。”
说完,她似有似无地抬头,往天花板上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