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让老汉,也就是黄云台的管家老严,将王恒安排到南楼的贵宾舍,老严却道南楼这一向疏于打扫,恐怕寝具卧具都不甚洁净,主楼二楼西厢,原就是备着亲朋至交来小住的,不如请王七公子住在西厢,明日大爷回庄,也能马上见到王七公子。
黄二老爷挥手让老严去安排,嘱咐好生伺候着,便告辞离去。
东楼二楼西厢,包括很大一个活动区域,两明一暗的格局,卧室陈设华丽,书房气度高雅,还拥有一个独立的会客厅,仆妇们将王恒稍有淋湿的外衣收走,让他换上干净的皮袍,皮袍意外的合身,黄云台的身量比王恒略高大,这袍子也许是他从前的衣服。
王恒骤然从清冷的外室到暖意洋洋的内堂,又见此间铺陈锦绣,珠帘绣幕,一股淡淡芬芳煞是好闻。心中暗叹一声,富贵之气扑面,大约这就是诗中所云“锦衾香烬炉无烟”。
王恒还从未居住过这般华丽的居室,一时有些束手束脚起来。
思前想后,早早吹灭烛火和衣而睡。他心中有事,思考着黄云台不知怎样了,是真的外出访友还是已经被仇家软禁起来了,打算夜深一点,等下人们睡着了何妨下楼去查看查看,又怕打草惊蛇,被黄家仆众发现了倒加了防备。
思来想去,也不知白天赶路劳累了,还是床具太过舒适,王恒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神清气爽,推开帘幕一看,天色微霁,雨已经止了。
王恒洗漱一番,便要往外去,忽然发现会客厅与外间楼梯的格间门下,躺着一张纸笺,拾起来翻看,只见是黄云台的笔迹,“王兄台鉴:弟昨日天雨未归,未能与兄把臂夜谈,憾甚,兄务要多留几日,以尽地主之谊。云台顿首。”
王恒不觉心喜,推开格门,刚往外走了几步,便有个仆妇上来福了福,细声道:“王七公子这边请。”引领着他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