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许戈露出了尴尬而心虚的笑容,不过麻药劲儿已经消退了,他这一笑难免牵动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
秦局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流露出一丝关切,但很快又被冷硬的姿态所取代,他阴阳怪气道:“许戈,你领导我年纪大了,血压血脂血糖没一个正常的,实在经不住你这么折腾。我没两年就要退休了,你能不能让我安安稳稳地活到那时候,啊?”
许戈羞愧的准备沉默到底。
秦局看他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来气:“上次在青藤大厦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这才过了半年,你又犯病了是吧?无组织无纪律,这是你一个支队长、一个刑警应该干的事吗?上次还好,只是差点破相,这次更厉害,一身伤的昏倒街头,险些连命都没了!”他越说越激动,“许戈,我警告你,若再有下次,这市局你也不要待了,我这里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许戈弱弱道:“秦局,等我把手上的案子破了,哪怕您调我去看大门,我都没意见……”
秦建业冷笑一声:“哟,你还记得你手上有案子啊?你们不是在追查美术馆秦凯被杀案吗?怎么,嫌疑人拘捕了,支队长却失踪了?你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二十公里外的下河区?”
许戈倏然闭紧了嘴巴,有关傅斯瑰的事,即使面对的是一手培养提拔自己的老领导,他也不愿意多说。
秦局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望着躺在病床上还插着管子的许戈,看着他因为奔波劳累而日渐瘦削的下巴,十多年过去了,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热血冲动的毛头小伙子了,但他身上那层理想主义的光辉似乎并没有完全消散。
“许戈。”他缓缓地开口道,“我知道,之前发生的事,给你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你本能地防备任何人。可是,你不是一个普通的警察啊,你是支队长!如果你敌视怀疑你的队员,你将无法再带队,而支队的人心必将成为一盘散沙,这恐怕才是犯罪分子真正的用意吧。”
许戈将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他不是不清楚这些道理,但清楚是一回事,真正能迈过心里那道坎又是另一回事……
他把自己闷了许久,久到秦局都要怀疑他缺氧晕过去了,终于,他哑着声音开口了:“师父,我能相信你吗?”
秦局挑了一下眉,既没有确认也没有否认,他只是在这一刻将一名警察的冷静与理性发挥到了极致:“你自己判断。”
许戈又将自己闷了许久,终于吐出一口浊气,笑道:“如果您才是那名内鬼,那我们干脆缴械投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