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春生惨笑一声道:“呵,当初不过是给了她一小块儿饼子,但之后这十年都是她在护着我,要不是她一次次地帮助,我早就死了。
其实就我这经历,我是哪儿的人,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眼里的人和把我放心里的人——我想着姐姐,所以我一直盼望着回到大煜,但我也念着特里,所以我也必须回去澜国。
澜国虽然千不好、万不好,澜国人养着我们跟养羊也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一头羊,但我还是要回去,因为那里有我的责任!”
“我明白的,舅舅。”白铁英说是这么说,但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如鲠在喉。
“对了,你猜猜年纪最大的薛铁柱今年多大?”
白铁英闻言一愣,回想了一下后道:“二十五?”
“二十二,跟我同岁,但他已经往返三趟了。”
见白铁英不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魏春生就继续解释道:“澜国人养着我们,是活着就得干活儿,死了还……干啥的,你也知道了,我就不细说了。
但干活儿干到十八,或者说,能活到十八的,就给我们婚配了,但只要是生下了孩子,就得出来做‘驼羊’了。所以呢,我们这些人呐,是既盼望活着,又害怕活着。
我呢,一是仗着长了张好面孔,不显老;二就是因为你们舅母的照顾,这才少遭了不少罪。其实在这些人里,我是唯一一个这么大才第一次出来的,就是因为你们舅母帮的忙。
刚才说了,只要生下孩子就得做“驼羊”,所以她挨打受骂,遭人白眼,去讨好,去哀求,把生不出孩子这事儿全揽到了她的身上,直到实在是不能再拖了。
不是我铁石心肠,见到她身上那些伤痕不痛苦,见她被人欺辱没血性……你们舅母说了,只要我多长一岁,就多一分的力气,就是逃跑,也能比别人跑得快,说不准就能留下性命……”
“舅母是个好女人。”白铁英幽幽叹道。
“铁英啊,虽然舅舅跟你们相认时间尚短,但我能看出来,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那我也就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