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都是欺君罔上的贼人?
你把他们砍了吧?
没有一点点防备,众人就从赵辞口中听到了这番莫得感情的话语。
这个过程中。
赵辞甚至都没有核对身份。
可这结论,却下的无比笃定。
欺君?
杀头?
这架势,摆明已经不死不休了!
张德率面色微僵:“殿下……”
当然。
他们的脑袋我摘不下来,但他们的吏职我一定可以免除!
阚落棠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看起来都失魂落魄的,声音甚至带着哭腔。
两个袖子都没了,身上的衣服满满都是有些发黑的血渍,浑身腥臭难闻。
这一切都是误会。
如果你们抵死欺君,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这小滚刀肉可真狠啊!
没有底层基础,查案件非常艰难。
不远处。
张德率嘴唇都开始哆嗦了:“殿下!我一年俸禄才不过几百两,你这四万两……”
他从来没有被这么整齐划一地吹捧过。
不受控制的,涟涟泪水流下。
具体什么问题我就不说了,总之大家都没有错。
到时候,还有哪个底层小吏愿意帮自己干脏活?
他现在脑瓜子嗡嗡的。
“多谢殿下!多谢张大人!”
本来他们已经觉得不会出现问题了,结果转头就有人要被斩首了。
我才是唯一的赢家!
威胁我是吧?
赵辞见张德率脸色难看沉默不语,嘴角不由生出一丝冷笑,声音也陡然提升了一个八度:“张大人!本官已经帮你把歹人给揪出来了,你这作为郡守的,难道一点态度都没有?”
“殿下……”
要么,继续硬扛,用自己的前程赌赵辞敢不敢鱼死网破。
都不用摘乌纱帽了。
“这个人就离谱!”
要么,掏四万两银子保平安,虽然有些伤筋动骨,但在青阳郡呆了这么多年,他做的灰产无数,四万两不是掏不出来。
他们一个个汗毛直竖,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咬了咬牙:“殿下请赐教!”
这场游戏,全是输家。
“哗……”
循环了几次,他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挤出一丝笑容:“没想到殿下居然如此关心北三郡的官吏,本官又怎么能不成人之美呢?这四万两,本官掏了!”
他之所以敢在赵辞眼皮底下这么做,就是觉得皇帝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弄自己。
把他们得罪死了?
他也没想到,第一次跟这位名义上的未婚妻拥抱,居然是这种场景。
一时间,脑门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杀了这个!
离谱!
赵辞淡淡一笑:“给你一刻钟考虑的时间,一刻钟后,把教唆你冒名顶替的官吏指认出来,我就饶你不死!”
赵辞!
这些可都是他的基本盘,若是这些官吏都获罪,那自己可就……
张德率眉头一颤,愈发感觉掉入了赵辞的套路。
赵辞则是走到高台前,高声说道:“本官知道,冒名欺君的人肯定不止他们三个。大家都看到了,本官不是一个嗜杀的人,不然刚才不会特意提醒贼人提早离开。
北三郡这边官民矛盾本来就不小,作为郡守,平衡两边利益的时候,他一直都感觉自己在刀尖上跳舞,凭借着熟稔的温水煮青蛙之术,一直让北三郡百姓保持着满腹牢骚却不至于暴乱的水平。
我就是被雇来冒领丹药的,怎么就要斩首了啊?
什么都让你美完了!
过几天,赵辞必死无疑。
他一咬牙,厉喝道:“这个人是谁统计上名册的?”
何止是不好过!
她慌了。
想到这,他小腿都开始打起了哆嗦。
这种糊弄艺术可大可小,以前来北三郡的京官,不会太较真,因为吃力不讨好。
具体问题你就不说了?
“落,落棠姑娘?”
啊?
张德率一口钢牙都快咬碎了,他在凶险如斯的北三郡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结果在阴沟里翻了船。
整个城墙外顿时安静得吓人。
张德率:“……”
赵辞也迷了,上次见面还规规矩矩的,怎么这次直接扑我怀里的占便宜了?
这一波,压在刁民身上的危机,全都转嫁到底层官吏身上了。
他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好久,看到眼前的字幕才认出是阚落棠。
血呼啦的。
赵辞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诸位受惊了,方才本官跟张大人反复核对了几次,才发现今天的事情居然闹了个大笑话。
这,这也太离谱了。
丹药已经发完了么?
“多谢殿下!多谢张大人!”
“教唆?”
这赵辞,究竟是哪里来的情报,为什么信息如此精准?
不仅没有得罪北三郡的小吏,反而赚了一个人情。
这个十皇子居然这么轴,而且看他那么精准地派发丹药,恐怕已经掌握了外人难以想象的情报手段,谁都不敢怀疑他有一个一个查下去的能力。
小主,
赵雍深吸一口气,转身准备下城墙,却发现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踉踉跄跄朝这边赶。
诸位同僚受到了惊吓,张大人也感觉有些过意不去,所以特意从兴虞丹会购置了一千枚练气丹,等到了之后,在场诸位都能盲盒抽奖。”
可你们都是为大虞付出过的百姓,让本官痛下杀手,自然是舍不得的。
赵雍急了,匆忙跳下了城墙,准备上前迎接。
所以姑且失信一次,这次不杀你们。
毛距闻言,双眼之中顿时生出了希望。
经过几个时辰的长途奔袭,阚落棠觉得自己的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朝赵辞飞奔而去。
张德率脸色愈发难看:“怎么?有胆量做腌臜事,没胆量认是吧,给你三息的时间,希望你在这三息的时间,好好想想伱自己的妻儿!”
感谢张德率!
赵辞也注定要输。
赵辞撇了撇嘴:“我的确不怎么会当官,但是人情世故我还是懂的,所以我特意给你留了一刻钟。”
这一席话,真的是漏洞百出,但偏偏把所有人都摘了出去。
可丹药已经分发下去了,可不是那么容易要回来的,肯定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
“呔!这些北三郡的贼人真是不知好歹,女人都动!”
可第一次被这么吹捧,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张大人慷慨!”
虽然想不通赵辞怎么做到的。
直接一枪杵进了地板上。
有你这么当官的么?
“哦?张大人不信啊!”
毛距早就已经站不稳了,见赵辞收起长枪,连忙跪在了地上:“殿下!殿下!小人错了,小人真的不是有意欺君,求殿下……”
张德率目光一凝:“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开始找顶锅的了!
可现在怎么办……
张德率脸色愈发难看,却还强撑出一副笑容:“殿下说笑了,这次领丹药的总共才多少人?怎么可能混进来数千歹人?”
总之,里面的事情很复杂,我也是帮张大人理了好多遍,他才弄清楚是他的问题。
张德率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怎么都没想到,赵辞居然发难的如此突然。
法不责众!
有你们这些狗东西在,老子在他们心中的形象早就不行了。
偸窥神器?
坏了!
一刻钟后,自己这些小吏一定会被指认!
至少发现了,北三郡官吏系统本身也存在矛盾的情况,肉身境以上的官,和肉身境以下的吏,同样分属两个阶级,压迫不是没有。
众人见赵辞又站了起来,顿时一阵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