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其实一直在听着，手上没经妥善处理，只是简单裹了一层纱布的伤口甚至没有清理干净嵌在其中的玻璃碴子，钻心的疼痛让睦……或者说莫缇丝的心里很不舒服，宛若一点就着的火药桶。

有些虚弱地靠在墙边，桌子上躺着三个已经用尽的医用酒精的瓶子，伤口发炎的臭味和酒精的刺激气味交织在一起，可莫缇丝的思绪已然混乱不堪。

必须要处理伤口了啊……不然这辈子都弹不了吉他了。

早知道就控制住自己了，怎么能如此意气用事地用手捶玻璃……谁知道这副身体多少还是有些力气，那扇卫生间的玻璃居然真的能够被自己击碎。

都怪小睦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辈子的事情暂且不谈，后天一定要好起来了，不然……

莫缇丝的手已经有些疼痛得僵硬，所以只能烦躁地用拳头敲击自己的脑袋，青色秀发随着房间外的合奏跟着击打节拍。

“什么呀，一里酱，爱音酱，现在还有一只猫……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

莫缇丝操纵着自己的手试着碰了一下墙上挂着的喵梦的旧吉他……疼！

完全碰不了吉他弦！

拨片呢……还是好疼！

一滴眼泪突然渗了出来，莫缇丝已经分不清这是因为疼痛而流下的眼泪还是取笑自己而流下的眼泪了。

[Without a sign（你无踪迹可循）]

[Without grasping yet（你甚至毫无所知）]

[The real question to be asked（乃至真正该问的问题）]

[“Where have I been”（“我去往何处？”）]

“医生……你好厉害。”莫缇丝已经体会到当初被柏河三辉在宫殿里误伤的小睦如今是何感觉了——

这种被操纵的感觉，但没有自己操纵着小睦待在那个游戏里那么直接，而是那种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被猜的一清二楚的窒息感。

“你知道莫缇丝现在难受，莫缇丝现在很迷茫，所以拜托那只猫送来了这首歌……希望莫缇丝服软吗？”

“……不可以，莫缇丝还要争！”

自己给伤口消毒什么的，教学视频早就下载好了，应当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抽屉里还有好几瓶酒精和碘伏尚未开封，莫缇丝小心翼翼地揭开纱布，真空袋里是昨天上药局买来的小镊子和消毒湿巾。

“莫缇丝……还要争呀。”

房间外的歌声合奏越来越流畅。

房间内，莫缇丝操纵镊子的动作也越来越流畅。

人体是会对疼痛逐渐具有越来越强的耐受性的，医学界认为这可能涉及到反射弧的建立和神经元的微小运作……以及部分心理学内容。

也许是内心深处的欲望吧？

人偶成为人类，首先要从欲望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