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

汝宁王妃还欲再说些什么,可看齐玉璇一副已经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心中又无端生出几分惋惜之情。

“可怜你小小年纪,又是流离在外十四年,又是……”

“唉……这都是冤孽啊,本来你们是多好的一家人,怎么如今变成了这样!”

“人心不足蛇吞象,汝宁王妃年事已高,也不必为我们这些后辈劳心劳神,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该好好享享清福才是。”

齐玉璇没有从汝宁王妃的语气中听出对自己的不满,所以语气也再度温和了些许。

她知道汝宁王妃只是想试着游说两句,并非对自己有什么偏见,若非如此,汝宁王府也不可能会是京中有名的福气人家。

“你说得对,我是该好好享享清福了……你父母就罢了,可你既然还喊匡正一声舅舅,那必然不能不认你外祖母,她给我的信里还念叨着你,说是等明年开春暖和了就邀你去陇西过一阵子……”

汝宁王妃通透豁达了大半辈子,知道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必管,这会儿既然无法说和,索性聊起了林老夫人。

“是,舅舅也说,等我及笄,就去陇西住上一阵子,我也好好陪陪外祖母。”

“好好,是该这样,其他的我也不说了,你也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咱们这些老家伙也没别的想头,只要你们能过的顺遂快乐,那就是极好的了。”

一老一少絮絮说了许多话。

齐玉璇一抬眸,视线落到不远处的西洋钟上,忽然一顿:

“汝宁王妃,晚辈还有约在身,恕晚辈不能奉陪了!”

汝宁王妃也一愣,又看见她身上的骑装,才恍然一抚掌:

“是是,你快些去,我这聊得兴起忘了时辰了。”

皇家马场。

玄金骑装的齐隽身姿挺拔,黑色长发被高高束起,在脑后飘扬,随着他的动作而舞动,浑身上下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威仪。

他一手紧握着缰绳,另一只手自然垂于身侧,手指修长而有力。

胯下的乌桕高大健壮,四蹄稳稳踏在地面上,许是等的时间久了,马儿百无聊赖地左右摆动了一下头颅,接着继续目光平静地望向马场入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