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颜含糊应了声,却扭头寻个借口,也跟进屋。
听到动静,晏铮颇为意外地回头:“怎不多待会儿?”
女子却上前,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你怎么不陪我多待会儿?”
晏铮闻言笑了笑:“我在他们放不开。”
“那你往年新岁都这么一个人待着?”
“也不只是一个人,往年他会……”提及长兄,晏铮眉间闪过一抹极深的痛苦。
这是他这几日极力避免不去想起的人,可躲不掉,这晏府处处都是他们的影子。
练武场、惯用武器、门前一起爬过的松柏树……
钝刀子割肉般一点一点碾出痛觉,他只能抵死握拳,避免汹涌而来的情绪失控。
忽然间,柔软小手牵住他的手。
“走,我们去个地方!”
女子拉着他一路出府,没叫车夫,自己执起马鞭。
二人趁着夜色离京,那城门守卫见到首辅令牌,也没多问就放了行。
京郊外,护国寺。
凄冷月色笼罩了整片后山,晏铮看见那一座座新坟,声音低哑:“来这儿做什么?”
楚若颜却没有说话,只牵着他的手来到晏荀墓前。
“我嫁给你这么久,你还没带我见过兄嫂呢。”
不知哪个字触动心弦,男人倏然跪倒,额头死死抵上墓碑。
——晏荀之墓,弟,晏铮谨立。
楚若颜凝目瞧去,这么多块墓碑上,只有这块碑上的字刻得端方凌厉,上面还残留暗红。
是晏铮的血。
是他当初,一刀一划刻上去,满手伤得流血。
“大哥、大嫂,弟媳楚氏若颜,今有幸嫁三郎为妻,此后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您二位在天有灵,也可以放心了。”
楚若颜跪下去,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