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容珩带走了鸣栖,他无处可寻。
“她怎么样了?”容时急切。
容珩语气平淡,他总是这样,再生气也仍是温和的模样。
“鸣栖替你挡了一次,她一再帮你。”
两人面对面交锋,容珩难得露出危险凌厉的神色,
“容时,我不知道你们在漠北发生过什么,是如何相互依存多年。”
“回到上京,她接近我,为你探听我的消息,卷入容阙和容旭的争斗。”
“他们败了,你得到三司,得到圣上的信任。”
容时琥珀色的瞳孔,一息收缩!
巨大的恐慌,似藤蔓般绞住他的身躯。
容珩竟然全都知道!
鸣栖和他的关系,他知晓了多久,又隐藏了多久?
容时脑中乱成了浆糊,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容珩看得出容时的慌乱。
他倒是八方不动,欣赏着眼前人的紧绷:“她帮你做了许多,甚至在你命悬一线之际,奋不顾身地去救你,东魏容阙一箭是,今日蓬莱散亦是...”
容时脸色僵白,眼睛风波卷起。
“只是容时,你扪心自问。”
容珩唇角扯动,露出了不屑:
“现在的你是你,还是失去记忆后的你,才是真正面目。”
容时锁眉,没有明白。
他的语气里是暗暗的讽刺:
“角楼之中,你没有拒绝鸣栖帮你吞服蓬莱散的建议。”
“为何?”
“是否,觉得那等危急关头,有人愿意替你死,心中是那样的畅快,那样的如释重负。”
容珩描摹着容时那张分明的脸,“自己不用死”
“是否觉得庆幸”
不!
不是的!
这件事宛若一根刺扎进他的肉里,伤口不住溃烂,不住疼痛。
容时内心疯狂叫嚣:他只是忘记了她
不然,绝不可能让鸣栖以身涉险!
而容珩早已经看出来他这副心肠之下的自私,打碎了他的自圆其说:
“无论当时你是否想起鸣栖是谁。”
“你都不能否认,在你心中她的生死,远比不上安危重要。”
容时浑身僵硬,瞳孔猛烈颤抖。
“不是!”
“何必否认?”
容珩一身清润,眉目柔和:“你觉得若受伤,鸣栖一个女子只会妨碍你、阻碍你,倒不如替你扫清障碍来得实际。”
“容时,你将自己看得最重要。”
“而后”
容珩步步靠近他,他下意识退了一步。
居高临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剖析他的内心。
“再考虑别人。”
容珩看得出骨子里的他,褪去这身人的外皮后的
自私自负
容珩眼皮微垂,眸中根本没有他:
“容时,上京的这些时日,我实在太高看你。”
“你不配”
他说得轻描淡写
却如一道惊雷劈下,容时脸上的肌肉不住收缩,拳头攥得发白发硬。
一双眼睛,红丝遍布,他猛然看向容珩。
容珩知道什么!
他怎么能理解,他们之间的过往。
他根本什么都不清楚,怎么胆敢来评判他们的感情。
容珩
他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