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得到的恩宠,皆是因为他的母亲得宠,所以圣上便格外优待他。
他不想看到父亲失望和厌恶的神情,便努力修得清风霁月温文尔雅。
他是人人口中最谦和的皇子。
在这宫中,他有对圣上的敬仰,自也想做如圣上般伟岸的天子。
储君之位的争夺残忍而疯狂。
他赢了!
大皇子二皇子失败,接连郁郁而终。
他知道,既然为储君,那便是为生民立命,奉献所有,治理家国。
这么多年,他是朝臣心中毫无破绽的太子,是圣上面前最优秀的儿子。
他努力地向圣上靠近。
可是,如今,他错了。
他错的那么离谱。
他想接近的圣上,不过是他心中想象的完美君王而已。
根本就不是眼前的圣上,也不是他的父亲。
身为天子,圣上何曾有过心。
子女,是可利用可操控的棋子;
妃嫔,不过是满足肉体欲望,繁衍子嗣的工具;
家国,不过为塑造丰碑的石块瓦片;
他不在意人的生死;不在意百姓的兴亡;
最在意的只有自己的权柄;
是天底下最虚伪无情的人!
崇拜敬仰这样一个君父
容珩只觉得耻辱。
良久,容珩收敛了一切戾气,他又是那不染半分尘埃的君子。
他跪下向圣上请罪,似醒悟一般:“是儿臣糊涂,请圣上赐罪!”
容珩将自己锁在东宫,闭门四月不出,更不理政事。
气得圣上连发了数十道折子斥责他无所事事言行荒唐!
太子太傅以及陈贵嫔家中大多追随者急得团团转,时不时来东宫劝他。
也就是那一日之后,圣上似乎不再重视他,接连扶起容旭、容阙,分散东宫的势力。
容珩觉得这世上
权势、地位、皇位、人心不过如此。
自的得到,也放得下。
于他而言,无甚重要。
他至今仍是储君,不过是为了让他母妃,让他活下去的理由罢了。
恶息如汪洋之水,侵蚀着容珩的所有思绪。
容珩忽然意识到自己心魔渐起,双目逐渐染上赤红。
“杀了他们,杀光!”
不停有人在他耳边催化他的恶意,容珩试着睁开眼睛。
眼前却是那一夜他跪在圣上面前的场景。
那么的历历在目。
一瞬之间,他跪在殿前。
抬起眼,圣上依旧是那般敷衍虚伪。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利刃。
只要他一挥,便能割下圣上的头颅。
容珩渐渐品尝到了喉咙中的血腥,他看着圣上,他是那么的冷血,那么的嫌恶。
杀
容珩忽然握住了剑柄,杀意浮现!
“容珩不要”
突然
一声轻柔的声音闯入了他的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