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发现,箫飒现在脸上的笑容就像乌云全部散开了,那么大费周章请展勉上来一趟是功德无量有利无害的了,别看他如今对二人热情似火,可几天前去请他出山的时候吃了多少闭门羹啊,艺术家的思维导向果然不正常。
想到这,她的心微微有了触动。
“箫哥,你闭上眼睛,这更有利于我的判断。”这会儿又称兄道弟起来了。
箫飒期待地闭上双目,射在眼皮上的光点让眼前一片血红,带了点瘙痒的体验,好像是把催眠人入睡的毛刷,在一遍又一遍将脑中的杂念清扫出去。
三分钟内,箫飒就昏睡过去,睡得死沉死沉的,也许是最近太繁忙太累了。
睡梦中的箫飒像棵没有支撑的小麦,风一吹便知行合一向一边倒伏。
不安立即摆手迈开步坐在箫飒倾倒的那边,坐在同一张长椅上帮助他不倒下来,扭动他的脑袋舒服地靠在自己并不有力的肩膀上,不让他醒来让他安睡。
没有太多话说的展勉充其量扔了几秒,没做过多的议论,脸上的表情是从始至终的淡定和肃穆,认真对待每一件作品。
扭头看了看箫飒安详的睡相后,不安也静静地闭上眼睛,浅浅地进入梦乡国度。
泥料捏制好了,展勉闭上眼,以箫飒的思想判断他最想见到的人是什么样子,并以此形象作为动手创作的源泉,做这种事总是格外让人兴奋,因为每个人心中最重要的人与其必定有扯不断的关系。
当头发造型、人脸和五官大致定型后,展勉的右手烧出火焰将泥塑恰如其分的烘干了,这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掌握的火候。
因为泥塑主要看脸,所以手脚和躯体都采取卡通公仔般的细化。完成细刻后,那张女人的脸已公之于众,展勉左手提起毛笔,在调色盘上将调好的各色搅和后专心致志地添画在泥塑上。
不下半个时辰,一件完美的泥塑就雕刻好了,色彩的搭配也不错,看上去就像看到了真人。
又不得不说,这是展勉迄今为止制作得最完美也最古异的一件作品,看上去像硬把好几张人脸的面部特征输了进去,他用看负心汉的眼神奇怪地看了仍旧在深睡中的箫飒一眼。
光线爬过的角落,留下岁月摩挲的痕迹,曾有人走过光斑,终于把光亮踏暗。
不知过了多久,不安在一阵亦真亦幻的微弱的嘲谑声中翻开了沉重的眼皮,此时展勉正好把颜色上好,她很想快点知道泥塑上的脸长得什么模样。
在看到他脸上不安分的表情后,不安也捏了一把汗,挪开箫飒的脑袋将他摆正,看到他一段时间内基本上不会倒下后,她才心安理得地走向展勉,将他手中的泥塑抢到自己手中查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