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可是皇帝的亲舅舅,对天子更是忠心耿耿,皇帝怎么还能向着别人?
萧平策转头,微微仰了仰,看着他。
杨济缩着脖子只得服软,退了两步。
“臣该死。”
此时的杨济忽然无比怀念过去那些,可以把皇帝举高高抱起来的日子。
谢择弈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木桶。
“陛下到这里来干什么?远行扬州,实在危险,这是罔顾江山社稷的莽撞之举。”
萧平策微微歪头,暗暗思索一番,回道:“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扬州亦是皇土,朕踏足自己的土地,有什么危险的?”
谢择弈说:“陛下何必意气用事。”
萧平策斟酌着,说道:“若有危险,则是君威有失,更是、更是朕之失德。”
多年前,汉太子刘据,以及刘据之子,因故流落民间,都能被平头百姓相护。
他作为天子,出个远门就要被暗杀,显然做得还不够好。
萧平策补充道:“朕既为天下之君,便该当承天下之责,行该行之事,谢卿告假多日未返,朕、朕很挂念。”
谢择弈默了默,对萧平策的想法,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作为皇帝,站在萧家皇权的立场上而言,他有自己的责任,有很多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若是全无主动性,一切都让皇太后与几位托孤大臣来处理……
他岂不是与昏庸之君无异?
他是十岁,不是傻瓜。
更何况,皇太后杨氏也不希望谢择弈在这里浪费时间。
谢择弈略显惭愧:“是微臣失职,但……”
话未说完,小皇帝便来到了他跟前,一把扯住了谢择弈沾着一点儿鱼腥味的衣角。
“朕已彻查,事情乃一桩误会,卿同朕回京之后,朕即尊奉爱卿为尚父,效姜尚武王……”
这一次,是谢择弈打断了他。
“谁教你说的这些话?”
在地板上扑腾翻滚的小鱼,啪嗒啪嗒拍着自己的尾巴,又来到了小皇帝脚下。
为免他踩到,谢择弈将小皇帝提溜起来,捞到了一边去。
萧平策没有理会那条半死不活,几乎要粘在地板上的鱼,言之凿凿地回答。
“你教的!”
“……”
谢择弈无言。
他发誓,自己没教过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