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没有倒上来,王珏就这么去了,撒手人寰。
病房内只沉寂了片刻,紧跟着嚎啕声便此起彼伏地涌了出来。
整个房间顿时混乱一片,除却王岩与丁放之外,其他三人直扑在病床上,泪水很快便将被罩染湿了一大片。
悲痛浸满病房的瞬间,医生护士们齐齐乱了手脚,直到护士长从外面赶来,几人各自安抚,才好不容易让王珏的亲人们止住了哭声。
可等到主治医师完成了检查,正式宣布王珏生理性死亡的时候,悲痛的哭泣却又再一次轰鸣了起来。
王东升根本不清楚,这一天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哭了几个来回。
他本该是坚强的,本该与父亲、姑父一起,安慰母亲与姑姑,可不管预想中的自己该是如何,事到临头之际,他到底还是没能控制住内心那剧烈的情绪,随着哭声的传染,自己也跌进了悲痛的深渊之中。
待到缓过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病床上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好像没有人待过一样。
爷爷的遗体已经被医院送走了,殡仪馆的人已经来过,完成了他无比熟悉的那套流程中的前序步骤。
或许是父亲帮爷爷穿的老衣,又或是殡仪馆的人做的,王东升没有任何印象,他只是呆呆地望着病床,好像只要自己不承认,爷爷就依旧躺在那里一般,一如往常。
手里还拿着那假证与书册,王东升捏了捏,确认还在之后,却投入发了狂,没有嚎叫也没有大喊,眼神平静地抬起手,缓缓用力,一点一点地将那些纸张渐渐地撕成了粉末。
爷爷不在了,这些东西就是废纸,半点用处都没有。
病房的门打开了,父亲走了进来,扯过一把椅子坐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父子俩谁也没说话,沉默持续着,直到父亲完全忽视医院的规矩,掏出火机点燃了一支烟,王东升才有了反应。
他向着父亲伸出一只手,“我也要一根……”
父亲无声地把东西递给他,第二支香烟在病房内点燃的时候,王东升终于冷静了下来。
“我姑父呢?”
“送你妈他们回家了。”
“之后的事儿怎么办?”
“医院的账已经结完了,护工退了,折叠床的押金一会儿转给你……”
“我是说我爷的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