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愿意看吗?” 林云的眼中噙满了泪水,那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来。灯光昏黄,映照着他苍白的脸,显得愈发憔悴。
“会有的!肯定有!”老王一把抓住林云的手,那力道大得惊人,像是要把自己的信念也一并传递过去。他那双饱经风霜的手,此刻像铁钳一样有力,“咱俩这大半年,没日没夜地写,不就是为了让更多人知道‘黑蛇’干的那些龌龊事吗?你忘了李翠花那可怜的娃了?忘了那些被污染的土地了?只要咱们坚持写下去,总有一天,会让这些恶行大白于天下!”
两人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落寞而又坚定。他们像两棵扎根在贫瘠土地上的老树,任凭风吹雨打,依旧紧紧相依。然而,现实这盆冷水,来得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猛。
长时间的奔波劳累,加上巨大的精神压力,像两座无形的大山,死死地压在林云的身上。终于,身体发出了抗议的信号。起初,只是偶尔的头疼,像是有根细针在脑子里轻轻地扎。林云以为是熬夜熬的,也没当回事,随便吃了两片止痛药,又一头扎进了书稿里。
可这头疼来得越来越频繁,疼得也越来越厉害,到后来,简直像是孙猴子在他脑子里耍起了金箍棒,搅得天翻地覆,疼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胃里也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
“林云,你这是咋了?脸色咋这么难看?”这天,老王一进屋,就看到林云捂着脑袋,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没事,老毛病,头疼。”林云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他不想让老王担心,更不想停下手中的笔。
“还说没事!你看看你,都疼成啥样了!走,赶紧上医院!”老王急了,不由分说,拉起林云就往外走,那架势,像是怕他下一秒就晕过去似的。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难闻,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灯光,一切都白得晃眼,让人心里发慌。林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眼紧闭,眉头拧成了“川”字,嘴唇也白得像一张纸,毫无血色。
一通折腾下来,各种检查报告单像雪片一样飞来。医生拿着报告单,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地对林云说:“你这是长期劳累,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的神经衰弱,得好好休息,不能再这么拼命了。”
“医生,那我这……还能写吗?”林云最关心的还是他的书,那可是他和老王的心血啊!
“写?你还想着写?”医生一听就急了,“你现在最要紧的是休息!赶紧给我减少工作,放松心情!再这么下去,你这身子骨迟早得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