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一忙摆手道:“使者稍待,我门下并无此等能人,杀白松者已经找到了,此刻正在你身旁。”京卫侧身,见昂首挺立的石三,觉得这气度有些熟悉,身上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白崇一又道:“此人也是我的仇敌,乃是新党的匪首石三,如今我将他交给惠泽行者,拿他给白松抵命。”白泽闻言,眉头紧皱,欲上前理论,被石三拦住了,轻声说道:“尊者稍安!”
京卫听到新党的名字,潜意识里的畏惧感油然而生。他终于明白那种熟悉的感觉来自于哪里,正是与赤羽、周毋庸、叶一剑身上共有的气质,是从别处很难见到的。在京卫那等人眼中,这叫罡烈之气,在白崇一眼中,这是顽劣之气,在白泽与百姓眼中,这是让人心里踏实的浩然正气。所以,黑刹将他们视作可利用的刺头,白崇一将他视作党匪,白泽与世间百姓将他们视作明主。京卫挺了挺身子,向白崇一道:“宗主莫不是随便找了个替罪羊,来糊弄我黑刹吧?”
石三却笑着道:“他没有说谎,人是我杀的。杀白松只是第一步,若你们不乖乖退军,我还要杀了白无疆,杀了惠泽、子悠,还有你。”石三眼神中精光闪烁,直盯着京卫,让他不寒而栗。京卫借机向前迈了一步,离石三远一些,向白崇一道:“你我本有盟约在先,这是何意?”
石三抢着道:“察燕是察燕百姓的,并非他白崇一的,你要侵占,先问一问天下人答不答应。”
京卫支支吾吾道:“宗主,这……”
白崇一忙吩咐白泽道:“将石三拿下!”然而,白泽像是没有听见,站在那里并不动弹。白崇一皱了皱眉头,又唤来青术与白无双,道:“快,将他拿下!”青术也是装作听不见,眼神定定地站在那里不动,白无双要上前,被白泽侧步挡住了去路。白崇一暴怒起来,却又不不好得罪白泽,便指着他们道:“你们,你们,这是要造反了?”
京卫本想来白元宗门里抖抖威风,没想到遇到这等场面,一时也是手足无措。正要质问白崇一时,不想石三向前一步,又贴近他身旁,开口问道:“你该问的也问完了,我来问你!”京卫侧脸道:“你要问我什么?”石三问道:“你是一个人来的吗?”京卫不自觉挑了挑眉毛,喉头也跟着向上挑了挑,下意识地答道:“两个人。你问这个做什么?”此时,声音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或许是人的本能,感受到了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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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三只是笑了笑,在众人不知不觉间,将真气运在掌心处,说话时抚着京卫的后心,猛地催出一道气剑,穿体而过。京卫扭过头看着石三,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尽是难以置信。
石三却咬了咬牙,对他说道:“我刚才说了,若是不退兵,也要杀了你的。”
白崇一目睹了台下的整个过程,腾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一个闪身,出现在二人面前,一掌将石三拍飞出去。对着白无双怒吼道:“快叫抱朴子!”立即点住京卫的穴道,想要帮他止住血,然而,石三是做足了充分准备的,那之气剑在他心中爆裂,已完全没有救活的可能了。然而白崇一却仍不甘心,他能想见这件事的后果。白松的死尚且能够推说自己不知情,如今又死了一个使者,况且还是在白元的宗主大殿里,无论如何也说不明白了。探了探京卫气息已绝,瞳孔也已放大,便将他丢在地上,胸中升腾起万丈怒火,遮蔽了理智,一步步逼近了石三。在这等威压之下,本来倒在地上的石三,却揩干净嘴角的血渍,缓缓地站直了身子。白崇一紧握着拳头,霎时逼到身前。白泽也腾起真气来,时刻防备着。白崇一经过他身边时,感受到不弱于自己的真气威压,转头看了看,说道:“好!很好!”这般说着,拳头却不经意地放松了些,真气也稍稍收敛了,质问石三道:“你是要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境地吗?”
石三仰天大笑道:“我当你是个英明之君,怎么说出这等混账话来?”
白崇一道:“你……”
石三道:“国之大半平白被人抢了,如今有机会翻身,你却将它视作不仁不义之举?”
白崇一道:“你当我就甘心送与他吗?难道我就不想坐享天下,叫百姓安居乐业吗?你可知道这其中的原委有几多曲折?我已向司徒陈明,或许能从中调停,拿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时间!我要的时间!要的是等待,而不是胡作非为,若是惹得他们狗急跳墙,举兵来犯,这南国又安能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