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见裴坼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那笑容中藏着几分不羁和了然,道:
“太后的耳目倒是够快,想必那朱惠人还尚未入宫,太后就已然知晓所为何事了吧。”
苏媚的脸色顿然一僵。
江阮宁也不由得微微怔愣,裴坼的意思是那岁寒庄里竟也有太后的眼线么?
这上京中果然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耳目遍布,不可小觑。
江阮宁又一次庆幸,因为裴坼的到来而取消了与安王见面的计划。
裴坼微面色一凛,言辞间恢复了往日的庄重,接着缓缓道出:“朱大人教子不严,宠溺无度,致使其子胆敢调戏清白女子,更口出狂言,仗着自己是高官之后,便肆意践踏法度,胡作非为。此举无疑是对我朝官员廉洁自律之风的严重玷污。而朱惠,在众目睽睽之下,言语粗鄙无礼,竟敢对朝中重臣无端诽谤与污蔑,此等行径,已是罪大恶极。本侯念及其父为朝廷鞠躬尽瘁,为陛下分忧的份上,才未施以重罚,仅是责令其入宫,接受应有的管教,这已是莫大的宽宥。太后,您对此可还有何异议?”
裴坼的眸光如锋刃般锐利,周身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威严,竟让苏媚一时语塞,只能紧咬着唇瓣,泫然又止。
裴坼的声音依旧冷淡而疏离,继续说道:“至于‘夫人’这一称呼,太后不必过于纠结。本侯对阮阮的宠爱,整个上京都无人不晓。区区一个妾室的身份,又如何能配得上本侯对阮阮的怜爱之情?因此本侯已决定,先以‘贵妾’之名,向世人宣告。假以时日,待到阮阮为本侯诞下骨肉,不论男女,本侯都必将她抬至平妻之位,以正其名。”
“表哥你!”苏媚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那双无辜且充盈泪水的美眸,身子因为激愤而颤抖不已。
裴坼却似视而不见,最后道:“至于正位夫人江馥,出身名门,更有先帝册封诰命,自是无人可撼动她的地位。本侯会给她一世的尊重与安宁,绝无轻视。”
江阮宁只觉得自己此时好像陷在了一张巨大的网中,挣扎得越厉害,就越逃脱不开。
不禁向裴坼投去凝重疑问的目光。
裴坼却面色不改往日的深情,握住她的手,轻柔地说道:“你放心,一切自有本侯为你做主。”
江阮宁的心猛地一颤,所有的不解和质问在他深邃的目光中,似乎都变得绵软无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