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绮闻言,小声提醒:“小主,这人出手如此狠辣,恐怕不仅是试探,更是想除掉您。”
柔则听闻,却丝毫不见慌乱,转身走到妆台旁,语气淡然:“齐嫔怀皇嗣,自然不敢轻易涉险。这盘棋,她或许是无心之举,但棋子落下,就再也无法收回。绿绮,把消息传出去。”
绿绮一愣,随即问道:“小主,是要传什么消息?”
柔则目光清冷,缓缓说道:“就说,那盘中毒的菊花糕,与钟粹宫无关。”
绿绮顿时明白其中的用意,眸中闪过一抹敬佩:“小主是想将火引向……?”
柔则淡淡一笑,目光落在远处的天际,唇角勾起一抹冷意:“既然她想借我来牵扯是非,那我便将她推向风口浪尖。齐嫔……是她自己入了这个棋局,那就由她自尝苦果。”
绿绮连忙点头:“奴婢明白,这就去办。”
清晨的钟粹宫依旧静谧,但柔则的浅笑中却藏着深深的冷意。
她看着铜镜中那张精致的面容,轻声说道:“后宫这盘棋,真正的执棋人,从来不是那些迫不及待出手的人。”
她的声音低而冷,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定:“这一局,我不会输。”
长春宫内,秋日的阳光穿过窗纱洒在青砖地面,却无法驱散宫内的凉意。
齐嫔斜倚在软榻上,面色苍白,手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神色间充满了焦躁与不安。
翠果跪伏在地,低头不敢直视,语气小心翼翼:“娘娘,奴婢已经查过,那盘菊花糕确实出了问题。原本是御膳房为钟粹宫所制,但最终却经小平子之手转送到了咱们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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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嫔听闻此言,脸色更加惨白,指尖无意识地紧扣软榻边缘。
她声音微颤,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和惶恐:“你是说,那盘菊花糕,是本宫的人经手的?”
翠果重重点头,声音压得更低:“正是如此。但娘娘请放心,这件事尚未传开。只要皇后娘娘不深究,便无人能查到您的头上。”
齐嫔闻言,脸色微变,眼中浮现怨毒之色:“本宫不过想给柔则一个警告,未曾想她竟然反将一军!现在倒好,连本宫的人都牵扯其中,竟还要让我背上毒害妃嫔的罪名!”
说到此处,她用力扶住腰,缓缓起身,步伐略显沉重,却仍然保持着嫔位的威仪。
她目光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小平子,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那个菊儿呢?为何她事后不见了踪影?”
小平子浑身一颤,连忙磕头:“娘娘息怒!奴才已经派人去追查菊儿的下落,定会尽快将她捉回宫中,绝不让她坏了您的事!”
齐嫔冷冷一笑,眼神中透出冰冷的杀意:“追到她最好,若是追不到,你便替她领罪吧。”
小平子顿时额头冒汗,连连点头:“奴才明白,一定竭尽全力找到她。”
齐嫔走到翠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翠果,本宫留你在身边多年,知你忠心。但这件事牵涉太多,若有人借此针对本宫,你可有能力应对?”
翠果一听,连忙磕头:“奴婢愿意为娘娘赴汤蹈火,绝无怨言!”
齐嫔沉思片刻,转身坐回软榻:“罢了,这件事暂且不追究。但你需暗中查明,到底是谁在背后设局。本宫绝不允许任何人趁机伤害我腹中皇子。”
翠果连忙叩首:“是,奴婢明白!”
齐嫔缓缓回身,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萧索的景象,神色越发阴沉:“这盘菊花糕送到本宫宫中,虽无碍,但已经惊动了皇上与皇后。幕后之人究竟想做什么,本宫还看不透。”
她顿了顿,语气陡然冷冽:“若是柔则那个贱人,本宫定不会轻饶她!”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梨落匆匆入内,神色慌张,跪地行礼后急声禀报:“娘娘,外头传言,说昨夜的菊花糕本是御膳房特制,原本准备送往钟粹宫,却因不明原因,被改送到咱们宫中,才导致误食中毒。”
齐嫔闻言猛然转身,目光如刀般落在梨落身上:“消息从何而来?!”
梨落垂首不敢直视,低声道:“奴婢听说,是钟粹宫的人无意间透露的。”
“无意?”齐嫔冷笑一声,怒意几乎无法克制,“好一个‘无意’!柔则……你果然心机深沉,竟敢如此挑衅本宫!”
翠果见齐嫔气得浑身颤抖,连忙上前扶住她,急声劝道:“娘娘千万冷静,您如今怀有龙嗣,切不可因动怒伤了身体。咱们现下最要紧的是,向皇后娘娘解释清楚,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齐嫔深吸一口气,逐渐平复情绪,眼中却依旧寒光闪烁:“皇后娘娘自有定论,但柔则这一招,将自己置身局外,却想让本宫承受一切?她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她顿了顿,冷声吩咐:“翠果,梨落,你们各自去办两件事。翠果,查清楚这传言的源头;梨落,准备一份厚礼,送往坤宁宫,亲自给皇后娘娘赔礼道歉。”
翠果和梨落同时应下,正欲退下,齐嫔又补充了一句:“记住,传言越乱,对本宫越有利。必要时,就让消息多传几分,传得再真些!”
梨落一愣,旋即点头:“奴婢明白,这就去办。”
待两人退下后,齐嫔缓缓坐回软榻,眼中寒意未退。
她轻抚隆起的腹部,低声自语:“柔则,想用这些手段来羞辱本宫?后宫的棋局,本宫不会败得如此狼狈。你赢了一时,但未必能笑到最后。”
翠果进来通报:“娘娘,翊坤宫年妃娘娘派人送来了慰问礼。”
齐嫔微怔,片刻后冷冷一笑:“年妃倒是来得巧,送什么礼,做什么样子,翠果,你替本宫收下吧。”
翠果小心翼翼地应声,不敢多言。
翊坤宫内,年世兰听着颂玉回禀,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低声自语:“齐嫔这人,虽不中用,但也不是个傻的。她既然敢对那盘菊花糕发狠,便说明她自己也有几分底气。”
她目光微转,话语间多了一丝冷意:“传话给咱们的人,继续盯紧御膳房。柔则若真卷入此事,我便要让她有来无回。至于宜修……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在后宫这盘棋上如何布局。”
年世兰轻抬指尖,看着华丽的护甲,冷声道:“这场戏,才刚刚开场。”
咸福宫内,敬嫔冯若昭与莞贵人沈眉庄正在细细打点几份精致的补品与礼盒。
沈眉庄微微蹙眉,看向敬嫔,语气轻柔却隐含担忧:“敬嫔姐姐,此番前去长春宫,您可有准备好应对之策?齐嫔怀有龙嗣,脾气难免不稳,若言辞稍有不慎,恐怕会惹她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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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嫔抿唇一笑,神色沉稳:“眉庄妹妹不必担心,我与齐嫔同是王府旧人,她知我来意必无恶意。只是这后宫局势复杂,既然此事引得皇上和皇后都动了心思,我们前去探望,也是为示关怀,更是试探虚实。”
沈眉庄闻言轻轻点头,目光微垂,心中已有计较:“姐姐所言极是,既然如此,那便随姐姐步步为营。”
长春宫中,齐嫔斜倚在软榻上,手抚隆起的腹部,神色憔悴,眉眼间多了几分隐忍的疲态。
宫女翠果在旁低声劝慰:“娘娘稍作休息吧,皇子重要,切勿过于忧心。”
这时,外头传来通报说是敬嫔娘娘、莞贵人来探望。
齐嫔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摆手:“请她们进来吧。”
不多时,敬嫔与沈眉庄缓步走入殿内。
敬嫔微微一笑,语气温和:“齐嫔姐姐,这几日听闻你受了些惊吓,我与莞贵人备了些滋补的汤品,亲自来探望你。”
沈眉庄盈盈一礼,眉眼含笑,语气柔和:“娘娘怀有龙嗣,万事都须倍加小心,今日的探望,只盼娘娘安心静养,莫要为琐事劳心。”
齐嫔闻言,强撑着脸上的笑容,心中却不由得警觉。
沈眉庄虽是新人,但她行事向来滴水不漏,而敬嫔更不用说。
她们二人一同前来,若说只是单纯探望,未免过于表面。
她轻轻抚着肚子,语气稍缓:“你们有心了。本宫不过受了些小惊吓,倒是让姐妹们如此费心。”
敬嫔微微一笑,端坐在椅上,语气温柔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齐嫔姐姐客气了。后宫中姐妹相依为命,若连彼此都不能信任,岂不叫旁人看了笑话?”
这话听似无意,却似刀锋般直指齐嫔的疑虑。
齐嫔的手不由得攥紧了扶手,目光一沉,勉强挤出一抹笑:“敬嫔妹妹所言极是,后宫风云莫测,我们这些人,的确要多留个心眼。”
沈眉庄始终温婉含笑,眼中却闪过一丝暗光。
她起身告辞,临走前低声说道:“娘娘切记,后宫之中,总有人见不得旁人安稳。您身怀龙嗣,更要倍加小心。”
齐嫔眉目微动,含糊应下:“多谢莞贵人提醒,本宫会注意的。”
待敬嫔与沈眉庄离去,齐嫔靠回软榻,久久未语。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摆放的礼品上,眼神复杂。
翠果低声问:“娘娘,敬嫔和莞贵人这番前来,是否别有用意?”
齐嫔冷笑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冷意:“敬嫔和莞贵人表面上是关怀,实则是在试探本宫。她们若真是好心,为何不直接对本宫提及菊花糕之事?”
翠果小心说道:“娘娘,您是说,她们也许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齐嫔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冷然:“她们与皇后素来交好,此番慰问,表面看似无懈可击,却分明是在给本宫敲警钟。若本宫露出一丝破绽,怕是立刻就传到坤宁宫去了。”
翠果听罢,顿时心惊,连忙问:“那娘娘,咱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齐嫔抬眸,眼神中透出一丝寒意:“静观其变。她们想试探,那就让她们等着。翠果,传话下去,让那些传言再隐晦些,千万别让皇后掌握确凿证据。”
她顿了顿,冷冷笑道:“至于莞贵人和敬嫔,她们想做皇后的耳目,也得掂量掂量本宫是否会坐以待毙。”
坤宁宫内,香炉里燃着上好的沉香,袅袅烟雾弥漫开来,给这宽敞的凤仪大殿增添了几分静谧与威严。
皇后钮祜禄·毓荣茵端坐在雕花凤椅上,身着一袭华贵的金凤朝霞锦袍,玉指轻握着茶盏,眉眼低垂,神色淡然,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千鸢缓步上前,低声禀报:“娘娘,菊花糕一事已有眉目。那厨娘菊儿确与齐嫔身边的小平子往来甚密,事发后不知所踪。齐嫔对此事十分恼怒,已经派人搜捕菊儿,满宫皆知。”
毓荣茵闻言,轻抬眼眸,眸光幽深。
她轻轻将茶盏放下,声音平静:“齐嫔是否怀疑到柔则身上?”
千鸢微微颔首,谨慎答道:“齐嫔虽未明言,但长春宫中已有言语暗指钟粹宫。柔贵人近日表现平静,未见任何异动,但私下里却传出消息,与她宫中的人有关。”
毓荣茵听罢,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柔则倒是个聪明人,竟能不动声色地将这祸水引回齐嫔身上。可惜,聪明人若是锋芒太露,终究难逃众矢之的。”
千鸢见毓荣茵神色难测,试探着问:“娘娘,咱们是否需要插手此事,以免事态进一步扩大?”
毓荣茵微微挑眉,语气清冷:“插手?不必。这后宫之中,有些事不需要本宫出面,只需静看便好。柔则与齐嫔,一个初宠,一个怀龙嗣,呵……”
她目光扫向窗外庭院中的金桂,声音低缓却暗藏寒意:“不过,这件事传得如此之快,倒是有些蹊跷。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可曾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