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从宽大的袖袍中探出,轻轻搭在扶手上,指尖上缠绕着层层的面料,没有一寸皮肤露在空气中。
大殿中安静了下来,看邻国的皇帝包裹的像个层层叠叠的木乃伊一般被放在了燕国皇帝的旁边。
裴若勉怒声道:“庸国陛下这般形容不雅,誓不将燕国放在眼中吗?!”
薛星池一言不发。
他的神色紧绷着,而他身后的大臣弯下腰,替他回答道:“女官有所不知,这是我庸朝接见贵重客人的礼节!”
“一些偏远的疆域或许会有这些奇怪的礼仪,”裴若勉冷笑道:“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你庸国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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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令婵轻笑,她抬手,目光淡淡的落在了薛星池的身上:“庸皇,这就是你的诚意吗?”
“……若女帝不喜,我自可摘除。”薛星池说着,摘下了自己的面纱。
那密密麻麻铭刻了凡人看不见铭文的面纱一从脸上被摘下,城中排斥异端的灵气便一拥而上,仿佛细小的刀刃一般,切割薛星池的身体。
他面色不变,又将手上层层叠叠卷着的纱布,一一拆掉扔给身后的士官。
薛星池眼尾泛着红,神情却镇静而端庄,如松山溪石,“这就是我的诚意。”
令婵点点头。
便有女官扬声道:“传菜!”
宫人们端着一道道罕见的珍馐美食上席,令婵面带笑意的和薛星池寒暄,薛星池挺直着腰背回应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仿佛把礼节刻在了骨子里,看不出一点狼狈之态。
令婵笑着举起酒杯,道:“我敬陛下一杯酒!”
薛星池便也举起酒杯,他的手臂不带一丝颤抖,酒杯被他端的稳稳的,澄澈的酒液上没有一丝涟漪。
苍白的唇上弯出一个温柔的笑意,薛星池仰头,将这杯酒一饮而尽。
他垂眸将酒杯放在桌面上,忽然低声道:“我对婵婵的心意,天地可鉴。”
说完这句话,他头一歪,干脆利落的晕了过去。
失去了主人意识的维护,惨白的皮肤上就被空气中尖刀般凛冽的灵气割出一道一道的血痕。
薛星池深色的冕服沉重的盖在他身上,吸满了血。他身下有鲜红的液体,慢慢的晕开,像一朵诡异的红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