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笑着,小声说道,“那您也不能这时候生韩国公的气呀。您不是和他说好了,过些日子,韩国公寿辰,孙儿去给他祝寿来着。”
朱元璋闷声道,“跟她能有啥交代的。嫁出去的闺女,还能再回来不成。”
“哎,你啊。”朱元璋长叹一声,“这喝点茶,还给自己喝醉了。咱啥也不知道了,就照你说的去办吧。”
刚刚才和朱元璋说话,把李善长的事儿给挨过去了。现在,又来个朴无用的事。心底有抱怨,朱允熥还是轻轻的退到一边。
以北诸向,坐满了客人。这些人皆是淮西一族,褪去平日里的身上的杀气,几人之间,乐语不停。
曹震一下子来了精神,另一只腿翘在凳子上,一副豪迈,“我就说嘛,咱们三爷,日后指定是这个。”
亲笔提的一个“寿”字,响当当的字。浓重的笔色,再加上厚实的笔锋。李善长颤抖着手,双手捧着接过,“臣,谢皇爷隆恩,谢吴王千岁!”
李琪只得干着急,小声提醒,“爹,您快把殿下给请进去啊。”
这一出苦情戏,在来之前,朱允熥就已经是能够猜出几分了。
“嘿,咱们三爷就是威风。这年头,还没人能让韩国公哭成这个样子呢。”曹震拍手称赞。
李善长脸色一变,混浊的双眼更加黯淡。枯藤般的手指,拉紧朱允熥,怎么也不愿放开。
“孤再和皇爷爷,讨一个恩典,封他一个轻骑都尉。往后,跟在常升身边,也能习得一门差事。”
让出朝中事,朱标主武官,朱允熥也要开始主文官。而詹徽,就是替代李善长的人。
昔日老将,砍了一辈子的鞑子。如今,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
这间宅子,他住了将近二十年。二十年间,他从未似今天,想过生死。就怕,这回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徐允恭愣住,有些不解,“未得奉诏,孩儿哪敢往宫里跑。”
“奴婢给魏国公请安了,前些日子,您卧病在床。瞧您今儿这气色,身子骨瞧着可是好多了。您呀,还得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