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蹲下来,捡起那份军报,再从头至尾看了一遍,默默无语。
他觉得,即便是两国世仇交战,也不该去伤及百姓。更何况,蒙古人也曾有过入主中原九十八年。
“这事儿,让常森去办。常家是孤的母族,不论多少,他家也都得出点。不光是做给皇爷爷看,更是要做给天下人看。”
王八荣略有些迟疑,“殿下,您在内库之中的,也并不多。都给了百姓,那您用什么呢。”
“先让徐允恭这么去做,皇爷爷怪罪下来,就说是孤的意思。得个空,孤亲自与皇爷爷去说。”
刚一跨过门槛,争吵之声更烈。堂屋大门敞着,完全不像礼部该所为的。
朱允熥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了,孤想起来了,今儿是兀良哈与鞑靼两部的使者到了。”
傅忠看过去,嚎啕大哭,跪于地上,“三爷!臣那舅舅,就是在灵州被杀了。国仇家恨,这样的仇,三爷您就让臣报了吧。”
傅忠血红的眼睛,怒视着兀良哈与鞑靼的使者,仿佛要将两人一口吞了。
鞑靼使者从地上爬起来,冷哼道,“草原的太阳,证明我们从未去过灵州,更别提杀灵州百姓。”
顿了一下,兀良哈使者接着说完,“既然不信,那便悉听尊便吧。”
朝廷宁愿每年承担高额的军费开支,也要为百姓守住边境的那一亩三分地。这是为朝廷,也是为百姓。
更何况,还有女真与高丽,对辽东诸府,虎视眈眈。不得已的几次,都是朝廷将辽东百姓内迁,以求避祸。
这儿,留下了一头雾水的傅忠与不明所以的兀良哈使者。他心有余悸的拍拍自己的胸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朱允熥摇摇头,“大明的公主,嫁与你们大汗,那可是下嫁。既然是下嫁,那你们该与大明称臣。你们的大汗,也该带着人,到京城来住。”
得罪了鞑靼,而现在鞑靼的大汗又是瓦剌大汗的孙子。因此,两家关系,要远远的高过兀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