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崔柏远面目有些狰狞,忽而又带上一抹邪笑:“陆见,你定然是想借为我医治之机,取我的命,好为那小娘子报仇。”
崔柏远觉得他自己的思维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但他也很明显地感到,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冷。肩头上包裹的绷带早就被汨汨流出的血液染得通红,可崔柏远仍然不肯接受陆见的医治。
“我若想取你命,又何必费尽周折,将你带来此处?”陆见冷哼:“直接趁那刺客遁走之时,在你伤口上略施手脚,便可直接致你于死地。”
“那时众目睽睽,官差们也皆在左近。你若下手,自己也绝难逃脱。而在此处,你大可痛下毒手,而后从容离去。”崔柏远眼珠一转,说出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陆见闻言,气极反笑,便一拱手道:“崔小郎君既如此,你大可自便。倘若失血休克而死,也与陆某无关。”
陆见话音未落,医室大门洞开,孙正阳带着若干医士进入屋内。原来方才冯既白已遣人送来口信,叮嘱孙正阳务必要阻止陆见,自己带着秦六娘已在路上,马上便可赶到。
孙正阳上前抓住陆见,两名医士也一同上前,分别拽住陆见左右臂。
“孙掌柜,这是何意?”陆见面色不豫,出言问道。
“冯医监嘱我安顿好崔小郎君,万不能让你接近。”孙正阳一副小人得志的派头。先前自己这济世堂经营得好好的,却不料陆见横空杀出,给那帮穷鬼百姓免费看病取药,黄了济世堂一大半的生意,因此两人之间,也算是早有旧怨。
一旁的崔柏远看到陆见这等模样,更是冷笑出声:“陆见,两年前我就告诫过你,你我从出世起,就远不在一个层次。两年前你尽心竭力也斗不过我,时至今日,也仍旧如此。”
陆见看着崔柏远的模样,一时间咬牙切齿,须发倒竖。但思虑片刻,他便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