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车是阿魏为了接取郑源方便,请了一个相熟的木工,用些边角废料赶工做出来的。正因如此,倒也没花多少钱。只不过此时,边角废料和赶工引发的后患便终于凸显了出来。
“这会要去喊工匠,再来修缮,恐怕不太现实。”阿魏道:“不若阿兄骑着老马,我来牵着走回去吧。”
仪仗与兵卒护卫着的马车当中,一位身着紫袍,一脸和善的老者正与对面一袭青袍的医者对坐,二人中间的棋盘之上,黑白棋子合纵连横,犬牙交错,显然在这并不宽敞的车厢之中,二人方才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博弈。
青袍医者缓缓放下车帘:“太傅,此来安州,为何随行这么多兵卒?”
梁太傅睁眼看着青袍医者:“朱太医,老夫也是为了安全起见啊。虽说江刺史上任以来,屡屡剿匪,成果斐然。但老夫却听闻这安州之地,仍不时有小股流匪拦路抢劫。召集这么多兵卒,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更何况,朱太医你此来安州,使命特殊,老夫也得防着别有用心之人对朱太医不利。”
梁太傅说着,右手伸入一旁木盅内,取出一枚黑色棋子,快速按在棋盘一处空白之处。
“哈哈,这盘棋,是老夫赢了。”梁太傅一脸得色,朱太医睁眼仔细看了看棋盘,半晌之后,连连拱手道:“太傅棋艺高超,朱某不是对手。”
朱太医一边收拾着棋盘,一边思索着,片刻后,将黑白子分别收入两只木盅后,朱太医便仰起脸,看向梁太傅,问道:“下官还有一事不解,敬请太傅指点迷津。”
“说吧,老夫听着呢。”梁太傅虽旅途劳顿,但此时显然心情还不错,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
“倘若有心之人别有所图,针对下官的话,应当怎么办?”朱太医问着,已从跪坐的姿势变成跪着,面向梁太傅叉手为礼,缓缓下拜。
“朱太医来之前,想必冯太医令,对你应当已有示下了吧。”梁太傅笑道:“朱太医不过是个低阶医官,按照上官的意思,办事就行了,一准没错。”